徐大东耷拉着头,嘴里不停嘀咕着:“怎么就找不到呢?怎么就找不到呢?这人真不能人间蒸发了吧...”
宋宁厌烦的说:“说不定是跑到国外去了。”
“她老家距离国境线很近吗?”黄粱随口问道。他的眼睛一直盯在手中捧着书本的书页上。
“谁知道呢?如果她真的跑到国外去了的话,那她家里人或是同村的人应该会看到她吧。难不成她连家人都没有打招呼就直接跑去国外了?这下的决心也太大了...”
“决心能不大吗?王羲可是杀了人的啊。”张芷晴吃着雪糕对徐大东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要是她的话,恨不得多长几条腿赶紧逃走才对。”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就很难抓到她了。她肯定是杀人之后就立刻向外逃窜,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想要到其他国家把王羲抓到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没有出国,你也别太想得太悲观,如果王羲出国的话,肯定是先会进行财产转移,不然的话,她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通,到了国外的话还不如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呢。”黄粱的话没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徐大东依旧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斗败公鸡的模样。“先暂时排除王羲已经潜逃出境的可能吧,你们先着眼于在国内寻找王羲的下落。”
“国内的话就更难找了。”徐大东闷声说道,“王羲这个人去过的城市很多——”
“因为她的生活是居无定所的吗?”
“——差不多吧。到这个城市做做活动,到另外一个城市做做活动。她留下的足迹很多,很难一一去寻找她的下落。还有那颗人头被藏在了什么地方?难不成王羲一直把宋佳人的人头带在身旁?她要是把那个人头随意迈在某个人迹罕至的山沟沟里的话,那就几乎不可能找得到了。而且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消失不见啊,她已经把最重要的证据给抹杀了,只需要管住自己和王大陆的嘴就可以了。王大陆是帮凶,根本不会去自投罗网。我真是搞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徐大东抓着自己的头发,抓狂的咆哮着。
“行了,你就算是把满头的头发都耗光也不解决问题。的确,你提出的这几个在逻辑上解释不通的问题我也反复思量过了。的确,如果把被害人的头妥善的处理好,那警方几乎就找不到任何确切的证据能够指明凶手是王羲。
“所以说王羲不需要躲藏的如此之好,竟然让警方都完全找不到她的踪迹。连金主都联系不到她,对于她这样完全靠男人生活的人而言,这一举动可太不同寻常。”黄粱同样被这些问题困扰着。
“莫非王羲是担心自己可能被你们怀疑成是凶手?”张芷晴说,“做贼心虚,所以才反应过度?”
“倒是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是这一杀人计划明显十分缜密,并不是脑子一热就激情杀人。凶手和帮凶王大陆都为彼此制造了不在场证明。虽然凶手多此一举的割下了被害人的头,但只要她把头颅处理好的话,就可以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撇清。”黄粱皱眉说道,“我相信能想出如此缜密杀人计划的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应该是在杀完人之后,出现了某种计划之外的变故吧,才让王羲不得不从人间消失。”
会是什么变故呢?同样的问题在事务所中的几人的脑海中浮现。
徐大东和宋宁离开后,张芷晴在客厅中坐了会就回卧室休息去了。黄粱独自一个人坐在灯光昏暗的客厅内,注视着天花板上的斑驳印记发呆。他原以为王羲的下落很快就会被找出来。但没成想已经过去了数天之久竟然毫无音讯。
莫非是调查的方向出现了偏差?他不禁在心中升起这样的疑惑。
难不成...
黄粱在脑海中突然迸发出一个极其恐怖、怪诞的想法。如果他的设想是现实的话,完全就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凶手一定要带走被害人的头颅!为什么王羲现在下落不明!
但是该如何证实这一设想呢?
黄粱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宿,在天光微量、清晨来袭的时刻,他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只能这样做了。
这是一场豪赌。
如果赌赢了的话,那事情就可以真相大白,但如果赌输了,后果就不堪设想。思来想去黄粱意识到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去赌一把。他立刻给宋宁打去了电话,虽然才凌晨四点多,但是电话只响了几声,对面就接了起来。
“喂,黄粱,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想跟你说一下。”
“你说吧,我听着呢。”
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黄粱才把自己的设想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在整个讲述的过程中,宋宁一言不发。黄粱甚至都怀疑他可能已经睡熟了过去,但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沉默下来、等待对方回应的时候,宋宁立刻说道:“我清楚了,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至于你说的这场豪赌,这样吧,你给我一天的时间考虑——不,不用一天,几个小时就可以,等我考虑好了之后再联系你,就这样吧,挂了。”
放下手机,黄粱思绪连篇。这是一场堪称精彩绝伦的大戏。凶手制定的这一杀人计划足够缜密,几乎没有留下丝毫破绽。当然,凶手本身就是一最大的破绽,所以如何将她从躲藏的地方中引出来,将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如何引蛇出洞?如何让凶手现身?看来只能去利用那个人了...
几个小时之后,黄粱吃早餐的时候宋宁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中只说了一个字:行。黄粱立刻和他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让他把徐大东也一块带上,他们三个人商量一下事情应该具体如何实施。
约好之后,放下碗筷黄粱急匆匆的穿上鞋向外跑去。赶到约定的地点是宋宁单位对面的一家咖啡厅,宋宁和徐大东已经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前,俩人穿着的都是昨天晚上在事务所的那套衣服。毫无疑问,昨天一晚并不是只有黄粱一个人通宵达旦。
“黄粱,这边!”徐大东站起来冲黄粱招手。黄粱坐下之后,他立刻急不可耐地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可能性的就是把我打死我也想不出来,事情的真相可能会是这样吗?”
“我一直琢磨不透为什么凶手一定要带着被害人的头走,这样做除了能够报复受害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好处。只能给逃亡计划带来隐患,所以我设想了一下,凶手不得不带着头颅走。由此,那个设想就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倒也是,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的话,那她必须带着头走。这娘们真是一个狡猾的狐狸精啊!她竟然算到了这一步!这么说她事先做了完全的准备,就为了防止警方看穿她的计划?”
“没错,其实她所做的准备很简单,毕竟那是她能够控制的地方。但有一个地方是她不能控制的。由于王羲的住所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只要我们找到凶手,就可以将她绳之以法。她无法狡辩的。”
“问题在于怎么才能找到这个人。”宋宁阴沉着脸说道,“你在电话中说要利用王大陆这个人,如何利用?他肯定对警方的一举一动极为关注,如果打草惊蛇的话,可能就再也无法通过她来找到凶手的下落了。”
“我们当然不能去直攻直令的让王大陆带我们去寻找到凶手的下落。他也是罪犯,抓到凶手的话,只会把自己也关进监狱。所以我们必须让他自愿引领我们找到凶手。”黄粱微微一笑,自信地说道。
“他有病啊,明知道这件事情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怎么可能乖乖的带我们找到凶手。”徐大东没好气的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你究竟想到了什么了解决方案?”
“我们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黄粱压低声音,仿佛怕隔墙有耳似的,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和坐在对面的宋宁和徐大东一说。
两人脸上焦急、烦躁的表情渐渐变成了兴奋的神情。
“黄粱,你这计划可以啊!”徐大东爽朗的哈哈大笑,这种笑容已经在他脸上消失了好几天。“这绝对能让王大陆这小子上钩!只要他上当了,我们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出凶手的下落!!”
宋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这一计划可行,我认为可以实施。而且成功率不低。”
反倒是黄粱摇了摇头。“你们俩都想的太乐观了。这一计划实施的前提是凶手没有把头颅带在身旁,如果她一直把那个东西随身携带的话,那这一计划就不攻自破了。”
“我觉得你想的太多了。凶手就算再残忍,也不会随身携带一颗人的头颅吧。被别人发现的话,她该如何解释呢?”徐大东摆了摆手,“肯定不会随身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