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童羽那个患病不轻的女人,还打算当面质问发表《堕落之夜》的署名‘六七八’的神秘作者为何会跨越时空的监视自己的生活?别搞笑了,除非这人是个半仙,能掐会算,把十多年后发生的痴男怨女的狗血剧情给提前算出来了,而且丫还是个文艺青年,写了篇短篇小说!
这番比小说还不靠谱的推想把黄粱自己都逗笑了,他哈哈笑了几声,翻了个身,面冲沙发靠背的方向侧躺着打盹。
肯定是巧合啦。闭着眼睛的黄粱全身心的放松着,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块融化了大半的棉花糖。虽然概率小的比中彩票还夸张,但发生在痴男怨女之间的破事从古至今每天都在发生,大体内容和经过都是差不多了,无非是谁的她或谁的他,与谁的他或谁的她弄出了点说不出口的磕碜事儿,然后一群人就疯了B了,开始寻死觅活的。等事态终于平静下来时,要么挨了顿打,要么死了个人,大多以类似的悲剧草草收场,只剩下一地鸡毛。
在黄粱眼中,这些人都是过的太舒服了,有太多的时间去弄这些破事,如果能忙起来的话,或许就能本本分分的生活。如果一个人脑子不够用、再加上管不住自己的欲望,碰巧时间还多,那这人要是不闯点祸出来,黄粱反而觉得奇了怪了!
正当黄粱迷迷糊糊的批判着童羽这一类型的痴男怨女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张芷晴专属的来电铃声。黄粱一个激灵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手机,反应了好几秒钟才伸手把它拿了起来。
“喂?芷晴,咋地了?”
“人死了。”张芷晴冷漠的声音在黄粱耳旁响起。
刚刚半只脚踏入白如梦的黄粱脑子还不能转个儿,他脱口而出:“死了?谁死了?”
“魏启光啊,不然呢?我师兄死了?”
一个男人半是无奈半是调侃的声音传进黄粱的耳朵:“喂!张芷晴!不就是你让你照看一下仪器吗?你至于咒我死吗?”
“不能因为我是小师妹就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吧!”张芷晴不服气的吼道。
男人弱弱的反驳道:“脏活累活都让你干?你说话得讲点良心吧,谁不知道老师他老人家最宠你?我们敢欺负你吗...”
“等等,你们先暂停一下!”黄粱总算理解了张芷晴口中的‘人死了’这三个字的含义,他紧闭双眼冲着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张芷晴比划了个禁声的手势,“芷晴,你是说魏启光他——”
“死了,五年前就死了。”
“......五年前?他是怎么死——”
“胃癌。”
“啊?胃癌?”黄粱机械式的重复道。
“对,我查到的讣告上是这么说的。他去世那年已经六十七了,因为胃癌晚期逝世,这不算是早夭了。”
有些碎嘴子的男人评论道:“六十七肯定不算是夭折了,虽然也谈不上是喜丧。”
“笨蛋师兄把嘴闭上!”
黄粱呆愣愣的把手机从耳旁拿开,整个世界立刻安静了下来,他现在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魏启光早夭了?!
“死了...那可怎么办?”
黄粱的想法是这样的,即然在网络中找不到《堕落之夜》这篇短篇小说的原文,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去和引用这片小说内容的魏启光聊聊。虽然魏启光写的这本《爱情是引发犯罪的根源》除了卖废纸一无是处,但至少问问他的话,应该能找到《堕落之夜》的出处。
甚至黄粱内心的某个角落还暗自的期许《堕落之夜》是一篇根本不存在的小说,其实是魏启光本人为了阐述自己的蹩脚观点所虚构出的一篇幻之小说。
虽然明知道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对于打心眼里不想在这件不靠谱的委托上浪费时间的黄粱而言,他的确期盼着这种情况的发生。
如果魏启光承认《堕落之夜》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莫须有的小说,黄粱也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结束调查,让魏启光和童羽两个人直接对话了。
即便情况并非如此乐观,《堕落之夜》这篇和《我和她》高度相似的小说真的存在,只不过成了一篇早已被人忘记的失落的小说,黄粱盘算至少从魏启光的嘴里或许能打探出一些信息。他不期盼能得知‘六七八’这名小说作者的下落吧,小说原文还是能期许一下,至少也能从魏启光的嘴里问到更多的小说内容的细节。
但残酷的现实狠狠赏了想法过于单纯的黄粱一个大嘴巴子。
想要找到魏启光?完了,人家五年前就去世了,或许那个殉情死亡的刘安能在死后的世界里见到魏启光,但黄粱暂时是没指望了。
该如何是好呢...黄粱再次迷茫起来。如果能联系到魏启光的亲人家属的话,说不定能有所收获。想到这里,黄粱再次拿起电话,打算让张芷晴去调查一下魏启光仍在世的直系亲属。
拿起手机一看,他这才注意到张芷晴给自己发了个文档文件。黄粱好奇的点开了文件,映入眼帘的是魏启光的人生经历,他的个人情况。这份文档不能说尽善尽美吧,魏启光平淡的一生也算是被高度的概括在区区四页的文档里。
在感激张芷晴思考问题周全的同时,黄粱不由得再一次深深的叹了口气。
魏启光这辈子没结过婚,更没有子女可谈,他倒是有个大两岁的姐姐,但在几十年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简而言之,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魏启光的一生:天煞孤星。
这人应该写书应该就是为了混口饭吃。黄粱皱紧眉头试图从魏启光的人生经历中寻找出有价值的信息。将这份简短的文档从头到尾看了四遍后,黄粱放弃了继续做无用功。
毫无疑问,写就《堕落之夜》这篇短篇小说的人一定不是魏启光。虽然黄粱得出这一结论没有任何的根据作为支撑,但他就是如此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