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黄粱问,“你都弄清楚了?”
“对,她最近打工的店、课程表安排、每个月的大致花销,我都弄清楚了。”
“你上哪儿问的?”黄粱看着甄馨的侧脸问,“难不成你又去骚扰黄小雅了?”
“为什么你‘骚扰’?”甄馨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这是为她着想好不好!而且我没去找黄小雅。我尝试过,但是她一见到我就跑,仿佛我是狼外婆一样,”甄馨叹了口气,“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吕洞宾也就我这个程度了吧?”
“别碰瓷,人家比你惨多了。”
“你咋不说他老人家是神仙,我只是个凡人呢?”甄馨没好气的说,“总之我和黄小雅身旁的人基本都聊了个遍。她的同事啊,她的室友啊,我甚至还见了她的导员呢。”
“这个...怪不得黄小雅看见你就跑。”黄粱说,“是我我也跑。”
甄馨耸耸肩:“我是一点恶意都没有,她跑那是她自己的问题。事实上,她身旁的人都和我一样,十分担忧她的情况。你不知道,黄粱,她之前可是系里面的尖子生啊,大一两个学期的期末成绩分别是年级第二和第三。”
“现在呢?”
“完蛋了。”甄馨惋惜的说,“先别说能不能及格的问题,就她现在这个出勤率,没有几门课的老师会同意她参加考试的。”
“她不去上课?”
“你应该说她一周能上几节课。”甄馨苦笑着摇摇头,“她不是不上课,是根本见不着人影,连她的室友都只能在晚上她回寝室休息的时候能见到她,其余的时间她几乎都用在打工赚钱上了。”
“给沈鹏花。”
“是啊。”甄馨愤愤不平的说,“你说沈鹏这个王八蛋还是人吗?他竟然心安理得的花一个女学生辛苦赚来的钱。我看过黄小雅认识沈鹏之前的照片,根本不是一个人!你能想象吗?黄粱,她之前还有点婴儿肥、鹅蛋脸呢,你看她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了!真是作孽啊。”
“婴儿肥?还鹅蛋脸?”黄粱眼前浮现出黄小雅那张营养不良、劳累过度的脸庞,由于过于消瘦,她都有些瘦脱相了。
“是啊,太可怕了,用她室友的话说,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甄馨情绪低落的说,“和我估计的一模一样,沈鹏也是靠网上聊天把黄小雅给骗到手的。”
“他可以去开个PUA的速成班了。”黄粱说,“绝对比装什么诗人有钱途。”
“刑啊,朋友,越来越有判头了。谁知道他有没有想出这个鬼点子来,沈鹏干出这种事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即便夜以继日的打工赚钱,以黄小雅的赚钱能力,她应该无法供养沈鹏吧。”
“那就不清楚了,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好像是一千块,打工的话,能赚个两三千,三四千块的话,应该不够沈鹏那个混蛋祸害的吧。”甄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能沈鹏还有其他的来钱法子吧。除非他现在懂得节俭了。”
“也可能有其他受骗的傻姑娘。”
“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甄馨惊讶的瞥了眼黄粱,立刻把视线挪回复杂的路况上,“我倒是没有想过是否还有和黄小雅一样的年轻姑娘...嗯,说不定真有。沈鹏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毁掉他人生活的机会,他就像是一条以吸取他人痛苦为乐的蛆虫。”
“很形象的比喻。”黄粱眼前浮现出沈鹏诡异的、不成比例的庞大身躯,“他的确令人望而生畏。”
“他那是外强中干。”甄馨厌恶的撇撇嘴,“要是给我机会的话,我分分钟打哭他!”
“他压都能压死你。”黄粱瞥了眼甄馨苗条的身材,“他至少有你两个重。”
甄馨咬牙切齿的说:“哼哼,我的骨头硬着呢,就等着他的肺给顶穿!”
见到刘明大哥的一刹那,黄粱的确信,他肯定和刘明不是同一个爹。可能是同一个妈生的,但这俩人长得几乎毫无相似之处。
刘明长得一副书生气质,白面书生的模样,看着文静柔弱,虽然只是看起来这样。但刘明的哥哥,这位名叫陈志刚的男人就是另一个极端了,他看起来无比粗旷。陈志刚的身高不高,比甄馨高不了几公分,但是他至少是有甄馨两个宽,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或许是看出了甄馨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胆怯,陈志刚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弟弟是我弟弟,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啊。我是一次都没进去过,是老实本分的人。”
黄粱心说就您这副长相,大半夜遇到了不用张说话,直接一个眼神,大多数人就直接把钱包乖乖交了出来。
走进了路旁的一间小餐馆后,正赶上午饭时间,餐馆内人声鼎沸。大吵大闹的说话声、吃饭声不绝于耳,黄粱三人无需担心会被人听到交谈内容, 大大方方的交流起来。简单寒暄了几句后,甄馨直接将话题转向了刘明,向他的哥哥陈志刚打听刘明的近况。
“其实最近这小子在做些什么、人在哪里,我都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他人是不是还在京阳市。”陈志刚说,“不过想来除了京阳市,他也没其他地方可去。他喜欢大城市,虽然他是在小地方长大的,不过可能正是因为这点,京阳市才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吧。
“我妈当年也是来京阳市打工,才有了我。和我父亲离婚后,我妈就回老家去了,之后有了刘明。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和刘明差了有十五岁,我跟他完全聊不到一块去。说难听点的,他比我儿子还不省心!”
“您有孩子?”黄粱问。
“对,有个还在念书的儿子,成绩不怎么好,等过两年他读不下去了,我打算让他去考个车票,开出租车啥的。”
“劳动致富。”
“哎,能活着就行,脚踏实地的,再怎么样也比我那个弟弟强,你说是吧。”喝了口免费的茶水,陈志刚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