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的感觉的确非常酸爽。
工作日的上午,健身房人非常少,黄粱可以尽情的享受一台台他叫得上名字或叫不上名字的机器,在钢铁铸就的游乐园中肆意的徜徉。
浅尝辄止。
大运动量对于黄粱而言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自从离开警队后,他就很少进行系统的训练了,人比巅峰状态差了不少。
黄粱在跑步机上花了四十分钟,一边做有氧一边默默观察着健身房中的动态。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健身房中的人也越来越多,俊男靓女有,但大部分都是大爷大妈们。让黄粱忍俊不禁的是,那一位位梳着耀眼地中海发型的大爷们,使用期器械来的架势认真而古怪,莫名的喜感。
跑出一身汗后,黄粱走到摆放哑铃的架子前,拿起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开始练胳膊。默默的练了一会儿后,两名外那名举杠铃的女人完成了一组训练,坐起来喘口气。黄粱装作不经意的和她对上视线,冲她点了下头。
“之前没在这儿看到过您啊。”女人主动搭话。
黄粱微微一笑:“我今天第一次来。”
“不是第一次健身吧。”壮硕的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望尘莫及的女人上下打量着黄粱,眼神专注而锐利,“你底子不错,真是可惜了,现在体脂率太高。”
黄粱无奈的笑了笑:“有几年没有系统训练了。”
“能看出来。”女人用毛巾擦了擦汗,“不过你走的不是健美的路子。”
“对,实用主义。”黄粱含糊道,“你是健美选手吧。”
“对。”女人自信的一笑,“拿过几个全国分站赛的冠军,新一年的目标是拿到参加奥赛的资格。”
“切实可行的目标。”黄粱由衷的说,“即便拿不了金牌,前几的名次一定非你莫属。”
“借你吉言。”女人爽朗的一笑,“我是这儿的教练,需要一对一服务的话,你可以联系我。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我还没决定是否要在这里办年卡会员。”黄粱耸耸肩,环顾四周的环境,“这里氛围还不错,器械也一应俱全,距离我现在住的地方也不算远,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女人追问道,“不是我自夸,我们家算是附近首屈一指的健身房了,好几位明星都经常来。”
黄粱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我刚刚听人说你们这儿最近来过警察啊。”
女人愣了一下,赶紧辩解道:“前几天的确是来过警察,不过和我们店没什么关系,那些人是来了解情况的。”
“是吗...”
“真的,我们家的一位会员前几天出事了。”女人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是被人毒死的!真是太可怕了,你知道吗?我还有这人的联系方式呢。”
黄粱恰如其分的展现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假的啊?你还认识那个被毒死的人?”
“对,她买过我的课,我们平时还有说有笑的呢。”女人遗憾的叹了口气,“王姐她人挺好的,训练认真,性格也随和,真是太可惜,她好像还不到四十岁就走了。谁能想到呢...”
“原来是这样啊...”
“警察来我们家就是来调查王姐的事情。问这问那的,也不知道他们想知道些什么。”女人嘀咕道,“他们还找我问了话,因为在这里,我和王姐算是走的比较近的,我们经常一起训练。”
“您还和毒杀案有关联呢?”
“没有没有,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女人连连否认,“他们问我知不知道王姐和健身房中的人是否有过节,感情纠纷啊,金钱纠纷啊,诸如此类的问题。我一概回答不知道。他们指望我能知道什么吗?我就是一爱好撸铁的。”
黄粱不动神色的附和道:“他们一定很失望吧。”
“可能吧,我也不在乎。”女人耸耸肩,“而且我也没说错,王姐来这里是为了健身,又不是为了扯其他的破事。”
“我听说健身房挺乱的。”黄粱压低声音,煞有介事的说,“男教练和女学员发生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女人郑重其事的说:“我们这儿可是正规健身房,一旦发现类似情况立刻辞退。”
“这种事情如果是你情我愿的话,一般不容易被发现吧。”
女人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也不光是教练和学员之间,有些人来健身房就不是为了流汗撸铁的,有来拍短视频的,有来猎艳的,男的女的都有,我们总不能关起门来不做生意吧。”
“那倒是。”
“不过王姐她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女人说,“她的确经常被人搭讪——长得漂亮,身材也性感,没人搭讪她就奇了怪了——但从来没有搭理那些男人。”
“你这话就说的太满了吧。你又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
女人神秘的笑了笑:“我的确是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她看啊,但是我们这儿的男教练都知道王姐,他们私底下还打赌呢,谁能赢得王姐的芳心。最终的结果是通通败下阵来。这群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白痴可都不死心,王姐每次来,身旁至少都有两三个男教练免费陪练,真是一群白痴。”
黄粱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一只爱搭不理的母孔雀身旁围绕着好几只争奇斗艳的开屏雄孔雀。
“行吧...”
“如果有人成功勾搭上王姐了,肯定会有风言风语传出来的。”女人笃定的说,“那些小伙子们聚在一起就研究这些八卦。”
离开健身房的时候,黄粱的心情称得上愉快,这次不仅舒舒服服的出了一身的汗,还获取到了重要的信息,基本上可以排除杀害王蔷的凶手与这间健身房存在关联的可能。
中午找了间快餐店,吃了一份猪排饭解决了五脏庙的问题。吃饱喝足的黄粱在前往王蔷居住的小区前,先去附近的一间便利店买了个十六开的记事本和文件夹,之后才走进了那处小区。
这处高档小区都是几十层的高层居民楼,如果黄粱保持着不买彩票的坚持的话,他这辈子都甭想在这里交物业费了。因为张璐涵在这处高档小区中有一套房子,也是住户之一,一番沟通后,黄粱才被放行。这里的安保措施称得上周全二字。
小区内住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即便是大中午的,小区内的人还是很多,要么是在遛宠物,要么是在溜孩子,什么都不遛的人大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享受着冬日里的阳光。
一路直奔王蔷身前居住的那栋楼。跟在一名老大妈的身后,黄粱蹭进了楼宇门里。他没能搭乘电梯,毕竟他不是住户,所以只能爬楼梯。王蔷家住在十六楼,黄粱中途歇了两次——他十分后悔自己方才在健身房中太尽兴了——才来到了十六层。
这栋楼的户型是一层只有两户人家,配备了两套电梯,可想而知公摊面积有多大,不过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也不会考虑这点。
王蔷家里八成是有人,但不是王蔷的家人,而是家中的保姆。黄粱想了想,没有第一时间去按王蔷家的门铃,而是来到了走廊另一头的防盗门前。
从口袋中掏出眼镜盒,黄粱戴上一副平光的无框眼镜,他在按门铃前轻咳几声,手里抱着夹在文件夹中的笔记本。
黄粱按响了门铃。
大概十几秒后,对话机传出了声音。黄粱站在摄像头前,礼貌的说:“我是社区的,来进行住户信息登记。”
“又登记?我记得几个月前不是登记过一次吗?”
“上一次登记时出了点小差错,这次我是来复查的。”黄粱说出了想好的说辞,“需要耽搁您几分钟的时间。”
“这户人家没人在家,我是他们雇佣的保姆。”
“没事,您知道他们的性命和年龄吧?更详细的信息我可能得再跑一趟了。”
面前的防盗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位身材略显臃肿的短头发大妈站在门口,边用围裙擦拭着手边说:“你们还真是不容易啊,大冬天的还得来回折腾。”
黄粱腼腆的一笑:“为了工作嘛。大姐,麻烦你了。”
“没事。”
装模作样的问了住户的性命、年龄和职业后,黄粱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面那户平常就没人吗?我刚才按了好几下门铃,也没有应门。”
“不能吧,那户人家两个保姆呢。”短发大妈说,“这是都出门了?”
“可千万别是出什么事了啊。”黄粱说,“我刚听说咱们这栋楼里最近好像有住户遇害了。”
“对,是这回事!”短发大妈立刻来了精神,吐沫横飞的说道:“你说巧不巧,就是对门那户人家!”
“是吗?”黄粱瞪大眼睛,脸上惊讶的表情极大的满足了短发大妈的虚荣心,“我这乌鸦嘴,罪过罪过。”
“那户女主人听说是被人毒死了。”短发大妈神秘兮兮的说道,“不知道是得罪谁了,如花似玉的人说没就没了,这上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