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西落、傍晚来临。
黄粱仍没有冲破这最后1毫米的阻拦。他知道前方就是康庄大道,可却无法找到能打开最后一扇门的钥匙。
回到家中的张芷晴见他愁眉不展,说什么多像是没听见的样子,好奇的凑到黄粱身旁,询问他这是怎么了。
黄粱专注于思考,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张芷晴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就成天装神弄鬼去吧,早晚我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等等,你说什么?”黄粱转头看向走开的女友。
“我说我早晚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心脏病,心脏,心跳?”黄粱小声呢喃,“难不成...是这个?”他兴奋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一把抱起正打算回房间休息的张芷晴,抱着她原地转圈。
张芷晴双脚离地,被黄粱弄得晕头转向,当好不容易让黄粱把自己放下了,还没等站稳,她就看到黄粱像是一阵风般披上外衣就冲向门口,鞋跟没顾得上提上就冲出家门,弄得她是又好笑又生气。
“你没穿袜子就穿鞋!脚会臭的!真的是,总说别人是表演型人格,我看你才是最喜欢演的!行了,豆眼,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想不想吃罐罐啊?”
那条凑到家门口的金毛犬立刻乐呵呵的走向女主人。
冲出家门的黄粱开车行驶在繁忙的车道上,一头扎进晚高峰繁忙的车流里。开出去没几条街就被堵死在路上。车轮转动的速度还赶不上行人。
黄粱掏出名片,把上面的地址输入导航,不确定那人是否已经下班,就又给那人打去电话询问情况。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喂,你好?”
“是徐医生吧?我是黄粱。”
“黄先生,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宝儿它——”
“宝儿应该已经遭遇不测了。”
“什么?!你是见到宝儿——”
“我没见到,不过应该是凶多吉少。”
“好吧,那还真是...太遗憾了。”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您,您那里应该保存有宝儿的病例记录吧。”
“对,我们医院给宝儿建档了。宋博生前对宝儿很好,每个季度至少来做一次体检,定期过来打驱虫药和疫苗。您确定宝儿已经不在世了吗?”
“应该是。您手中有宝儿的体检资料是吧?”
“对,我都留着呢。”
“我这就赶过去,你还在医院吗?”
“还在,我正准备下班走呢,你现在就过来吗?”
“对,请您耽搁一会等我过去。”
“行吧。”或许是黄粱急迫的话语感染到了徐朗,这位宠物医生也不免紧张起来,“那我就在医院等您。”
“好的,见面聊。”
结束通话,黄粱立刻给另一个人打去电话。这次同样很快就被接通了,一个略显油腻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喂,老黄,怎么想起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有事求我?我会为你提供除了帮助以外的一切帮助。”
“宋博的那块智能手表还在你们那儿吗?”
“啊,你问啥?”
“智能手表!”黄粱吼着回答。
“智能手表就智能手表呗。你喊这么大声干嘛?”嘟囔了一句,沈城不耐烦的回答:“还在我们这儿,这案子没破呢,证物还没被送进库房吃灰。”
“那块手表里面的数据你们提取了吗?”
“当然提取了,那可是重要证据。”
“好的,我今晚会去你们分局一趟,你别走,等我过去,我有要紧事要说。”
“喂,我这马上都下班了,你现在才说?我今天晚上可有约啊,难得我儿子今天在我老丈人家住,我和我媳妇能过个二人世界。你可别给我打岔啊!”
“等我过去!”丢下这句话,黄粱直接挂断通讯。将手机调成静音。
在拥挤的车流中,被困在甲壳虫车内的黄梁紧紧握住方向盘,把他方才想到的那个杀人手法又过了几遍。“没错,肯定是这样。”他小声呢喃,“所有人都被骗了”
当黄粱拿着从宠物医生徐朗手中得到的资料推开沈城办公室房门时,迎接他的是一张由于愤怒而涨红的脸。
“你什么情况?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都快晚上9点了!你把我晾在这儿几个小时你知道吗!”
无视沈城的责难,黄粱绕过办公桌,把坐在椅子上的沈城推到一旁,伸手握住鼠标,“那些数据呢?被害人手表中的数据你找出来了没有?”
“都在那个文件夹里。”沈城没好气的指着屏幕上显示的新建文件夹,“你究竟打算干嘛?看宋博那块智能手表中的数据干嘛?通话记录、信息往来,我们都调查过了,没什么可疑——”
“不是那些。对,就是这个!”黄粱双击点开了一个由数字和字母组成的文件。
沈城名其妙的望着呈现在屏幕上的这张由不规则的线条组成的数据图,“这是什么东西?是地震观测线吗?”
“差不多,这是心率图。”
“哦,是心率图啊,我还以为你要找什么呢。”沈城不以为然的说,“干嘛啊?你看这些数据做什么?不都跟你说了吗?死者宋博的心率直到案发当晚8点还有,刚过8点就没了,说明他是在那时心跳停止、一命呜呼的。”
黄粱专注的盯着呈现在电脑显示器上的这条像是粗糙绳子般的心率图,纵坐标是心跳次数,横坐标则是时间,简单明了。在精准到毫秒的时间坐标轴上记录下了生物心跳的实际快慢,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懂的数据图。
挪动鼠标,黄粱让指针落在这张数据图上不易察觉的一块空白处,沈城随口说道:“7点26分,差不多有五分多钟没有记录下心率,应该是宋博把手表摘下后放在一旁洗了个手吧。”
黄粱摇了摇头:“不是这样。”
“那能是什么?”
“那块智能手表是在7点26分被摘掉的,但并不是被害人本人。”
“就像你亲眼看到了似的。”沈城翻了个白眼,“你管是谁把手表摘下来的呢?跟你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