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忍俊不禁的笑了笑,看张芷晴还有开玩笑的心情,悬着的心落回到地上,他开始动手帮忙将张芷晴身上滴着水的两件雨衣脱下来。
七手八脚的把张芷晴身上和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来,黄粱拿出塞进腰包中的干燥毛巾,给张芷晴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不光是他们两个人,餐厅内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落汤鸡一般,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这大雨,看样子能下一整晚。”坐在椅子上的大骨架美女哈蕾发出一声不咸不淡的感慨。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吓人的雨。”身形小了好几圈的莫妮卡不住的点头。她的手紧紧握着身旁男友布伦丹的手,脸色苍白的就像是一脸扎进了面粉堆里。
“食物储备充足吗?”马脸总监铁青着脸问道,他似乎也失去了方寸,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显得有些诡异。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黄粱最终确信是他假发有些歪了的缘故。
黄安不耐烦的回答道:“放心好了,单单是厨房里的就足够我们所有人吃上三四天。你们刚刚不是亲眼看过吗?这就忘了?”即便是他也有些心浮气躁了。
“我就是问一嘴...”看到黄安脸上的愠怒表情,马脸总监不敢言语了。
矮胖女人却不依不饶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和我们总监说话呢?”
黄安人不可忍的吼道:“我就这态度!不爽你投诉我啊!!”
“你这——”矮胖女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黄安,长大的嘴巴吐不出一个完成的句子。
黄颖低声说道:“他爸!这是客人。”
“可是他们——”
黄颖严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缓慢的冲他摇了摇头。
黄安不情愿的嘟囔道:“我知道了。我道歉,是我态度不好了,对不起各位。”
“黄俊凯小朋友,你有没有着凉啊?”张芷晴边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边看向小男孩。
“我没事。”
“嘿嘿,真勇敢,奖励你一袋牛肉粒。”张芷晴把巴掌大小的零食递给了黄俊凯,“黄安大哥,晚上吃什么啊?”
“没有昨天晚上丰盛,着急忙慌弄出来的,你们就将就吃一下吧。”
“嘿嘿,这天能吃上热乎的就满足啦,是吧,黄粱?”
黄粱点点头:“我现在就馋热汤。”
“热汤管够。”黄安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这点要求我还是能满足的。孩他妈,你去后厨忙活一下,人也到齐了,把饭菜都端上来吧。”
“好。”老板娘嘴上答应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却显得踉踉跄跄,要不是一把撑住了椅背,她险些跌坐回去。
“我来帮忙!”张芷晴把手中的湿毛巾丢给黄粱,“做菜我不拿手,码菜端盘还是能做的,老板娘,我给你打下手。”
“那怎么可以呢——”
“您就别推辞了。”脸色苍白的程美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现在是非常时刻,您两位要是累到了的话,我们可就更没有指望了,对吧?”
除了张芷晴外,没人回应程美腾的话。
黄颖欠身说道:“那真是太感谢两位了。”
“嘿嘿,这算啥,菜都做好了,端菜是一种享受~”张芷晴搀扶着黄颖,程美腾在前引路,三个女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厨房。
把湿漉漉的毛巾的水分挤出来,黄粱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挑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已经是精疲力竭了。方才在风雨中一拖三,把他的体力消耗得一干二净,对于该怎么返回到旅馆里这件事,他现在有些发憷。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哭,至少我们还有梦。”黄粱小声哼着老久以前的流行歌曲,聊以慰藉。
晚饭的确有些寒酸,一盆炖鸡肉,一盘子炒鸡蛋,一大盘凉拌菜,还有一大盆紫菜鸡蛋汤。主食是大米饭和早上剩的几个大饼子,和前一晚的丰盛晚餐相去甚远。不过考虑到此刻屋外的瓢泼大雨,能吃上热乎的饭菜已经是天大的安慰了,即便是最为挑剔的人都不会说风凉话。
一众人默契的围坐在同一张圆桌上,像是在表达着‘风雨同舟’的意愿。面对大自然的狂怒,人类显得如此渺小,只能紧紧的团结在一起报团取暖,不敢妄想去战胜狂风暴雨,只求能安然度过。
餐桌上没有人交谈,每个人都在默默的吃着晚饭。或许是心情太过沉重的缘故,口中的食物味同嚼蜡,品不出个滋味来,所有人都是在机械式的咀嚼食物。
这顿提前的晚餐就在令人压抑的氛围中结束了。
包括克里斯汀和莫妮卡在内的几名年轻姑娘帮着把碗筷端回厨房,精疲力竭的黄安瘫坐在一把椅子上,忧心忡忡的看着电闪雷鸣的末日景象。马脸总监盯着手机看个不停,仿佛只要他的眼神足够专注,消失的手机信号就能奇迹般的回复。坐在他身旁的矮胖女人嘟嘟囔囔的说这些什么,不过声音太小,可能也就她自己和马脸总监能听到。
大骨架美女哈蕾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头上的白织灯灯管,不知在想些什么。和她隔了几把椅子的布伦丹百无聊赖的转着手机,失去焦点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对面墙壁上的一道剥落的墙皮。
“喝点热茶吧。”张芷晴端着杯子和茶壶从厨房走了出来,“是茉莉花茶哦,很清香的。”
黄粱走过去拿起一个玻璃杯,倒了半杯的淡褐色的茶水,又默默的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他并不口渴,只是想用热茶散发的温度捂捂手。
“这茶味道有些怪啊。”抿了一小口后,马脸总监两条稀疏的眉毛皱了起来,“是变质了吗?”
没人搭理他,只有坐在他身旁的矮胖女人随声附和道:“那肯定就是变质了,我知道总监在茶这方面颇有见解。说的肯定没错。”
“喝过一些。”马脸总监十分受用的舒展开眉毛,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感觉这茶有些苦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