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起来如此诡异,张良恍惚间像是听到了那几张撑到极限的打印纸在对自己发出求救!
他刚想出声制止黄粱继续胡闹下去,这位前辈却突然松开抓住金属夹的手指,失去一个方向的拉力,这个诡异的组合体的平衡瞬间破坏。那三张绷直的打印纸嗖的一声,就从张良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了。随即是一声响亮的撞击声,像是短兵相接的声响!
张良不知所措的看着站起身来的黄粱,竟然从这位前辈的表情中看到了满足?!他磕磕巴巴的问:“前、前辈,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你听不懂人话吗?”黄粱不耐烦的说,“告诉你好几遍了,做实验啊!”
“可...那是什么实验?乱七八糟的,完全看不懂啊。”
“你仔细看。”
顺着黄粱手指的方向看去。张良的目光瞥向地面的瓷砖,他这才发觉那根被黄粱摆在人形白线头部位置的火腿已经滚到一旁,足足翻滚出一米多远。
再次看向黄粱,后者却摆头示意,让张良过去把那根粗火腿拿起来。犹豫再三,张良还是小心翼翼的绕过黄粱,走到那根七扭八歪躺在瓷砖上的粗火腿旁。把这东西拿起,张良才蓦然发现,粗火腿上出现了一道狰狞割痕!
“这是什么情况?”张良立刻回头看向表情放松的黄粱,“前辈,你怎么做到的?”
“看来你不光脑子不好使,连眼睛都有问题!”黄粱调侃着表情惊愕的晚生后辈,“你想想,刚刚我做了些什么?”
“您不就是抓住金属夹,把那几张打印纸抻的倍儿紧,然后就松手了吗?你也没做什么啊......这明显是利器才能割出的痕迹。”张良把粗火腿举到黄粱面前。
火腿上多出的那道狰狞伤痕,称得上干净利落了,就像是有人拿磨锋利的刀子狠狠划了这根粗火腿一下。
“事实的确如此,我的确用了刀子,但并不是金属刀,而是一把纸刀。”
“纸刀?”
黄粱哼着小曲,弯腰凑近那张木头长凳,从地下取出至关重要的、由他亲手组合的‘实验器材’。他把那三张边缘位置有所磨损、沾染到火腿残渣的打印纸交到张良手中。“这就是凶器。”
“这啥呀?”张良不解的望着手中这个由毫不相干的小物件组合起来的东西。
“你把这个拿去给你们刑警队队长看,再把我刚才做的跟他说明白,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了,你跟你们队长说,给我点时间。如果我没能劝凶手自首,你们再冲进来。”
“啊,您说什么呢?您已经知道杀死李雪的凶手是谁了吗?”张良急迫的问,此刻他已全然感受不到大腿根伤痕传来的疼痛,注意力都放在这起完全搞不懂的案件上。
“行了,赶快去办,我也得赶紧回家。这时候应该已经到家了。”小声嘀咕一句,黄粱拍了下愣在原地的张良的肩膀,转身走出这间冷清的出租屋。他没忘了拎着购物袋,里面放着没用上的实验器材:火腿。
买都买了,这东西看能不能给豆眼打牙祭?不过平时好好喝好的豆眼可能不稀罕,不行就留给大王好了。黄粱边遐想边溜达着走向外置楼梯,打算这就赶回家中。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不论是对他,还是对其他人。
开车返回的路上,黄粱给张芷晴发去信息,询问有没有安全到家。张芷晴已经看完电影到家了。想了想,黄粱又给她编去一条短信,叫她去一趟宋宁家里,借口说宋宁的宝贝女儿发烧了,吵着要见张阿姨。
事先黄粱已经跟宋宁通过气,解释了来龙去脉。宋大脑袋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帮忙。如黄粱预期的那样,张芷晴不疑有他,回了句‘我这就打车去’,就不回信息了。
黄粱加快速度,一路向着家的方向驶去。半个小时后,当他走进解忧事务所安静的客厅时,房子内没有一丁点声响。只有躺在窝中的大胖狗在呼呼大睡。纯白色的异瞳狮子猫喝水吗不见踪影。
把外衣挂在衣架上,又做了几个深呼吸,黄粱才走到张芷晴的卧室门前,伸手敲了敲门。屋内响起范丽丽的回应声:“谁呀?”
“是我,范小姐。能和你聊一聊吗?”
“您要和我聊?”
“对,有些事要向您打听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方便。”
“啊...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正在撸猫。”
过了半分多钟,张芷晴卧室的房门被屋内的范丽丽推开一道缝隙,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她打量着站在门外的黄粱,“你要和我聊什么?”
“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吧。”黄粱故作轻松的说。
范丽丽犹豫一下,还是推门走了出来,她怀中抱着那只纯白色的仙女猫。看到自己的主人,喝水吗立刻不安分的扭动起来。范丽丽只能将猫递到黄粱怀里。
抱着这只发出治愈的呼噜声的猫,黄粱坐在沙发上。范丽丽犹豫再三。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中,她局促的坐着椅子的前半部分,两条腿绷直,浑身上下都在透露出紧张、抗拒的气息。
黄粱微笑着问:“在我家里住的还算适应?”
“挺好的。要是我将来也能有这样一个温馨的家,即便赶不上您家这么好,我也心满意足了。”
“努力吧,你还年轻,一定都能拥有。”
范丽丽勉强笑了笑,捋了下头发后并未作声。
手指轻轻撸着那只白猫的毛发,黄粱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把那把大锁头挂在李雪家门外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范丽丽第一时间没能理解这个问题,延迟了足有几秒钟,她才猛然回过味来,从扶手椅上站起后,她瞪圆眼睛直直注视着面前抱着猫的男人。“你、你在问我什么?”她噎嚅道。
“你听到了。那人应该不是你的熟人吧。不然的警方查到现在应该能找到这人。你是怎么说服这人为你把那个锁头挂在李雪家门外的呢?”
范丽丽直勾勾注盯着黄粱看了起码有五分钟。这期间黄粱数次以为这个喘着粗气的年轻姑娘会心脏病发作,病倒下去。但这一幕没有发生,虽然脸色本就不好的她变得如白纸般惨白,但范丽丽还保持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