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警察将信将疑的减弱手上力道，黄粱趁机能够站直身子，把针头给两名警察，把方才目睹的一幕向他们讲述一番。
要不是躺在病床上的蔡康干脆利落的承认自己刚才的确是想自杀，黄粱可能还要多解释几句。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黄粱想要和蔡康面对面聊聊的想法彻底落空，他被暂扣在医院的一间会议室里。警方人员问完话后，他就独自一人被丢在这间不大的会议室里，也没人说他不可以离开，不过黄粱始终没有任何行动，他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不出所料，半晌后，会议室的门被一只白皙的手推开。不需要回头，黄粱都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冷淡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黄粱转头看去，衣着一丝不苟的女检察官华莹莹就站在会议桌旁，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什么情况？”
“蔡康尝试自杀，被我阻拦了。”黄粱回答。
“你为什么想要见他？”
“因为有话要问。”
“什么话？”
“那个姓岳的姑娘是怎么一回事？”黄粱反诘。
华莹莹波澜不惊的秀丽脸庞染上一抹震惊的颜色，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黄粱注意到了。
华莹莹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上去，面无表情的问：“你从何而知？”
“那个姑娘的事情吗？网上有很多新闻报道啊。”
“那些都没有出现蔡康的名字。”
黄粱耸耸肩：“毕竟那是内部信息，我这种无业游民可无权查阅的。这就是你们认定蔡康是杀死何慧凶手的真正原因？就因为他和一起发生在五年前的杀人碎尸案有关？”
华莹莹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注视着屋内的他。黄粱似乎感到温度在降低，一股看不见的寒气将他包围。微微一笑，黄粱说道：“两起案件有着诸多相似之处，不是吗？虽然何慧没有像那个姓岳的姑娘一样被人杀害后惨遭碎尸，不过凶手在作案时均没有留下致命破绽，极其狡猾、谨慎。这样一个反社会人格的凶残罪犯始终没被抓住，肯定会让办案人员寝食难安。你把当年留下来的资料人全都记在脑子里了吧。”
“无可奉告。”华莹莹冷漠的说。
“当然当然，你当然不想让别人过问，即便你们手中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全都是旁证，却死死咬住蔡康不放的原因，是源于他曾卷入过另一起凶杀案。这会引起人们对检方的怀疑，你们所做的判断真是基于理性而非感性的吗？”
“与你无关。”华莹莹语气生硬的说。
“事实上跟我很有关系。那个姓岳的姑娘是遭遇绑架后被折磨至死，现阶段有一个人下落不明，也有可能遭到绑架。”
华莹莹微微皱眉：“你指的是吕文？”
“当然，虽然他是男的，但你怎么知道凶手在挑选被害人时只会选择女性呢？至少吕文的下落不明和蔡康无关，他当时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
“并没有任何迹象或证据能证明吕文是遭人绑架！”
“哦，是吗？那你怎么解释这个？”黄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小袋，里边放着的是吕文女友送给他的那枚银戒指。
华莹莹打量了几眼戒指，目光又落回到黄粱脸上。黄粱微微一笑，说道：“这枚戒指是吕文的，是我在他上下班途中经过的一条小巷内发现。”
“这什么都不能证明。”
“没错，一枚银戒指什么都不能证明，就如同那起至今仍没被侦破的案件，也不能证明蔡康就是杀死何慧的凶手。”
“你是在偷换概念！”
“有吗？”黄粱微微偏头，脸上一副真诚的微笑，“是我在偷换概念，还是你们先入为主呢？既然那起案件最终排除了蔡康的嫌疑，你们就不能因此而认定他是杀死自己妻子的凶手。”
“谁告诉你排除他的嫌疑了？”华莹莹冷冰冰的问。
“那你们为什么五年了还没有将其逮捕？哦，原来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和没有嫌疑只不过是不同的说法，同样不能证明蔡康有罪。”
“这番话是蔡康亲口告诉你的吗？”华莹莹讥讽的问。
“很遗憾，因为方才发生的那个小插曲，我和他还没顾得上对话。”
“果然都是诡辩之人，说的话都惊人一致。”
黄粱耸耸肩：“凡事都要讲证据，你们拿不出证据，就不应该对甄馨的工作施加压力。”
华莹莹脸颊微微泛红，明显在忍着怒气，她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后开口说道：“你没接触过蔡康这个人，你不了解他有多么狡猾。”
“狡猾这个词过于贬义了吧，为什么不选择机智这个词呢？”
“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配不上这个词！”华莹莹厉声呵斥，“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将他指向那个姑娘的死，但你如何解释他在被害人失踪当晚和之前三个月中数次出现在被害人所住小区附近，而且均是在深夜！
“你如何解释他在进入那片街区后无一例外会关闭手机，在离开后才会重新开机？你如何解释他在发现尸体前一个月频繁前往那条河流附近，甚至就在尸体被人发现的当天，他仍去过那条河流流经的街区吗？”
“这些说明不了什么。”黄粱平静的说。
“没错，这也是蔡康的原话，你认为谁会相信吗？”华莹莹站起身，走到黄粱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我反复观看过审讯当时留下的视频资料，我可以明白无误的告诉你，蔡康是反社会人格。无论面对多么验丰富的审讯专家，他都可以做到不急不躁，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急切或恐惧的情绪。
“他的前后证词一致，仿佛是一台精准运行的机器。你见过哪个无辜的人在经受过高强度审讯后，仍能面带微笑的吗？我从来没见过。”
“就因为心理素质强，你们就认为他一定是杀人凶手？”黄粱不屑一顾的说。
华莹莹抽身离开，走到门口拉开门，离开房间前，她丢下了最后一句话：“我奉劝你不要浪费时间。我们一定会找到蔡康杀人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