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那就是玩笑...”
“我没事。”甄勇冲着自己妹妹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和沈鹏是大学同学，同一个系的，不是一个班，有些专业课会在一起上，寝室也是同一个楼层，算是点头之交吧。”
黄粱点点头。
“在大三那年，我和沈鹏的孽缘才拉开了序幕。当年沈鹏是我们系的风云人物，系学生会的骨干，组织各种活动都有他的身影，而我那时候成天啃书，几乎天天泡在图书馆里。我们几乎没什么交集。”
“想不到吧？”甄馨对黄粱说，“我哥当年可是个书呆子哦，一门心思当律师。”
“还真是看不出来...”黄粱的目光落在甄勇那件皮夹克上、在肩膀位置的一排尖厉的铆钉。
甄勇苦笑着摇摇头：“总之我第一眼见到小雨的时候，我就爱上了她。”
“小雨就是我嫂子，全名叫柳小雨。”甄馨在一旁补充说明。
“我第一次见到小雨是在图书馆，她比我小两届，因为同在学生会的缘故，沈鹏和她彼此吸引，然后成了男女朋友。只不过没过多久，小雨就发现沈鹏不适合自己。”
“原因呢？”
“阻碍她进步了。”留意到黄粱脸上惊讶的表情，甄勇苦笑着点点头，“对，你没听错，这就是我前妻对我说的原话。她认为沈鹏的存在会阻碍自己的发展，所以就决定和他分手，我和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渐渐熟悉的。她和我一样，每天都会抽时间去图书馆，一来二去，我们经常住在一起自习，就渐渐...渐渐...”
“看对眼了。”甄馨说。
“互相吸引。”甄勇没好气的说，“我可是你亲哥！”
“就亲哥才会口无遮拦。”黄粱羡慕的望着眼前这对再次瞪起眼来的亲兄妹，“我时常会想，我要是能有个兄弟姐妹就好了。”
“一点都不好！”，“想多了你！”
“总之我和小雨暗生情愫的时候，她的确还没有和沈鹏分手，他们名义上还是男女朋友，但也只是名存实亡。”
“沈鹏可不这样看。”甄馨直白的说，“他可是认定了你挖他墙角，给他松土，给他戴帽子——”
甄勇翻着白眼说：“我为他做的也太多了。”
“所以说因为柳小雨的缘故，沈鹏从此就记恨上了你？”黄粱问。
“对，记恨了我十多年。”甄勇叹了口气，“他算是吧这辈子遇到的所有倒霉事都算在我的头上了。幸好我和他不是从小就认识，不然他小学考试没及格都会赖在我身上。”
“有这么夸张？”黄粱问，“沈鹏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都怨在你的身上？”
“一点都不夸张。”甄馨抢在哥哥前回答，“在那个‘垃圾箱’里，贡献了最多的就是沈鹏了。他寄来的垃圾信件足足占了半个抽屉！这还是我每隔一段时间都清理一次的结果呢。”
“是吗？这人还挺持之以恒的。”
“谁说不是呢。”甄勇苦笑着说道，“或许是他上学时过的太舒心有关，大学毕业后沈鹏没能考取到律师资格，从众星捧月变得一文不名。那时候他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去纠缠小雨，我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就...和他起了几次冲突。”
“你动手打他了？”黄粱兴致盎然的问。
“那倒没有，打人是犯法的，我当然不会以身试法。我成功激怒了他，让他出手打了我。”甄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点鼻血换沈鹏被拘留十五天，这买卖不亏。”
“你还真是豁得出去，也行，打架这种事太low，赢了进局子，输了进医院。还是你这种处理方式比较稳妥。”
“年轻气盛，现在说起来真是有够丢脸的。”
“正常，这种荒唐事每个人都经历过。如果一次都没有过的话，反而更悲哀。”
“也是。”甄勇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总之从那之后我和沈鹏的矛盾就算是公开化了。只要碰上面，必定会发生一番冲突。不过几乎每次都是他吃亏，但也不会让他伤筋动骨。毕竟我不会跟一条疯狗计较什么。”
“一个悲哀的人。”
“是啊，他主要是性格不行，干什么都没长性。这几年是越混越完了。”
“要我分析啊，这个沈鹏其实对我嫂子没啥念想，他之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耿耿于怀，主要还是放不下我哥。”
“放不下我？啥意思？”甄勇瞪大了眼睛。
“你们上大学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大学毕业了，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不过位置颠倒了，他肯定心里觉得不服气啊，凭什么你一个小透明娶了柳小雨，成为了一名律师，还开了自己的事务所。正常人都会觉得眼气，只不过沈鹏这人要更小心眼一点。心里一直忘不了你。”
“......怎么这话你说出来就这么怪呢？”
“我分析得相当正确呀，你说呢，黄粱，你觉得我分析得在理不？”甄馨得意洋洋的看向黄粱。
“相当在理。”黄粱相当配合的说，“这人明显是魔怔了。”
“确实是个魔怔人。”甄馨指着文件柜的抽屉说，“每个礼拜都会寄来辱骂我哥的信件。”
“周周寄信？”
“可能是觉得发电子邮件不过瘾吧。”甄馨说，“反正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碎纸机买来就是干这个用的，对吧，哥。”
“是啊，我都有些习惯了，要是哪个礼拜沈鹏没给我寄信的话，我心里还有些不踏实。”
“他最近给你寄信了吗？”
“有。”
“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不过除了浪费生命中宝贵的几分钟，您不会有任何收获的。全都是诅咒我不得好死的话，没有能和那条假手臂关联上的蛛丝马迹。”甄勇没有站起身走到文件柜前翻找文件，而是打开面前办公桌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来几个随处可见的白色信封。“这些是最近几周沈鹏寄来的信。”
甄馨说：“我哥成天盯着这几封信看，信纸都抽抽了。”
“喂！家丑不可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