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瘫在沙发上醉生梦死的年轻男人,黄粱心说但凡有点审美的,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瞅你胡子拉碴的邋遢模样,即便是大王站在你旁边,也绝对会光彩夺目。
“那个...刘明经常和姑娘来往吗?”甄馨一脸严肃的表情。
“怎么了?不可以吗?”年轻男人问,“可能也和男的来往吧,我是没见到过。”
“那里面有年纪小的吗?”
“年纪小?多小?”
“这个...”陈曦窘迫的看向黄粱。
黄粱问:“和刘明往来的姑娘中有还在上学的学生吗?”
“我反正是不知道。我们平时开玩笑的时候,大刘倒是经常让我给他介绍年轻漂亮的学妹给他认识,问题是我哪有那本事啊。”年轻男子随口答道,“反正大刘是特别有异性缘就是了。”
黄粱转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甄馨,果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忧心忡忡的表情。黄粱又问:“刘明现在有固定交往的异性朋友吗?”
“不知道,应该有吧,反正他没有领回家过。”年轻男子懒洋洋的回答,“要是我的话,我也不会领回家,这破房子勉强能住,不过要是让姑娘看到了的话,十有八九是要被嫌弃的。”
“这屋子看起来还算是干净。”黄粱张望四周,心说至少看着还勉强过得去眼。
“我也不能干拿钱不干活啊。”
“啥意思?”
“大刘每个月付给我五百块,家务活都是我的,我洗衣服,但是不做饭,我根本就不会做饭。一日三餐就靠外卖解决。”
“五百块够你活的吗?”甄馨问。
“肯定不够啊,幸好我爸妈的忍耐还没有到极限。不过他们也发话了,要是过年之前还是没能找到工作的话,就让我赶紧回老家,接受他们的安排。算一算,我也没几天的清闲日子可过了。”男人叹了口气。
“你不打算出门找工作?”
“我打算开个班。”
“啊?啥?”
“开个补习班啊。”陈曦说。
“呃...教啥呢?”
“如何应付面试呗。我也算是熟能生巧了,毕业后我面试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练就了一眼就能看穿HR小姐姐的本事,成与不成,在对方开口说话前我就基本心里有底了。”
回回不成,是个人心里都有底。黄粱心想。
正当闲聊有些进展不下去的时候,这间套房的房门突然响起了清脆的转动钥匙的声响,在黄粱和甄馨的注视下,一个穿着淡灰色过膝羽绒服的男人推开门走进了屋内,男人把头上戴的黑色耳包摘下来丢在门口的鞋柜上,直到把沾满污雪的棉鞋脱下,才发现客厅中多出了两个人。
“看来你们见过我的室友了,陈曦,他们没为难你吧?”刘明皮笑肉不笑的问,对黄粱和甄馨的存在毫不意外。
“那个...”黄粱站起身,本能的挡在甄馨面前,“我是甄馨的朋友,黄粱。”
“啊,黄先生,初次见面,你好你好。”刘明把外衣挂在鞋柜上的衣钩上,拍打着上面沾到的雪花,“甄小姐,咱们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了吧。我记得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个发色。棕色很适合你。”
甄馨没有吭声,她全身紧绷的坐在沙发上,握成拳的双手背在身后。
即便不愿意承认,但黄粱也不得不说刘明真人比照片还要帅气,虽然五官单拎出来没有哪一个是特别突出的,但组合在一起却能化平凡为惊艳,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刘明这张清秀的脸庞十分耐看,如果不知道他底细的人,很容易就会被他文质彬彬的长相蒙骗,绝对不可能想到这人连高中都没毕业。
如果说王建仁长了一张和书本纸张绝缘的脸,那刘明就是天生的‘读书人’的长相,也是让黄粱感到有些惆怅。刘明身上这份天生的儒雅书生气质,他可能读一辈子书都熏陶不出来。
不过除了浓重的书生气之外,刘明身上还有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这人还是个香水控?黄粱不禁嗅了嗅鼻子,好像是古龙水。
“喂,陈曦,谢了啊,帮忙招待我朋友。”
“没啥,你拿的是啥?能吃吗?”名叫陈曦的待业人员双眼放光的注视着刘明拎在手中的那个塑料袋。
“对,我的午餐。”刘明笑了笑,“放心好了,我买了两份,还能忘记你啊。”
陈曦立刻喜笑颜开:“嘿嘿,大刘,就知道你最仗义。把我的那份给我吧,我回屋里吃,就不耽误你们叙旧——”
“你饿死鬼投胎啊?等一会再吃。老实坐好。”刘明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黄粱的甄馨的对面,“两位今天来肯定不光是为了找我叙旧的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刚好有个见证人。”
“见证人?”陈曦笑呵呵的说,“听着还怪正式的。大刘,你在外面犯啥错误了?看看,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还能因为啥,我纵火了呗。”
“啥?”黄粱脱口而出,“你何时何地纵火了?”
“时间吗,随时随刻,至于何地,”刘明嘴角微微扬起,“当然是漂亮姑娘的芳心里了。我承认我是个无可救药的芳心纵火犯,这是我的本能,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要不是在别人家里,黄粱肯定就第一时间把拖鞋砸过去了,就像张芷晴无数次用拖鞋砸他一样。甄馨同样被刘明这个过于冷的笑话累的外焦里嫩,只有陈曦笑的像是个无脊椎动物一样,在单人沙发上放声大笑。
“哈哈哈,合着大刘你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哈哈哈...”
刘明微微一笑,好奇的来回打量着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的黄粱和甄馨,问道:“两位应该不是来找我的麻烦的吧。”
“不一定。”甄馨生硬的说。
“哦,请详细说说。”
“你是不是往我们事务所寄——”
黄粱抬手制止了甄馨把话说完。在他看来这种提问方式毫无意义,根本不可能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