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皱眉打量着这辆灰尘仆仆的甲壳虫,似乎从哪一天起,开车人就将这辆车丢在了这里,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被抛弃的车安静的趴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待着被人发现的那一天到来。
什么情况?杨冰冰怎么连车都不要了?担心被找到下落?皱眉沉思片刻,黄粱掏出手机把这辆车的照片拍下来发给李楠。发过去后不到一分钟,李楠就主动打来电话,他震惊的话语声在黄粱耳旁响起。
“什么情况这是?!黄先生,您这么快就找到杨冰冰了?!不可能吧,难不成你们俩之前就认识?”
“我没见到她本人,只是在一处停车场发现了这辆车。”
“停车场?哪一处停车场?”
“就在你以前公寓附近的那一处,路对面是一座加油站。”
“啊?就停在那地方吗?我去!在搬家前,我几乎每天都路过那里!时常去那间加油站加油啊!我怎么可能就没发现呢?”
“应该是你没注意,这辆车停在角落里,四周停着的车都比它高,不易察觉。”
“好吧...那为什么杨冰冰把车停在那里?这么说她真是每天都在监视我?”
“这就不好说了,你现在就给负责追踪杨冰冰的警察发信息,通知他们立刻来这处停车场,说不定能从这辆车中发现什么线索。”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们!”
把手机揣回到口袋里,黄粱凑到驾驶座位的车窗旁向车内张望。这辆车的内饰几乎没怎么改,用的全都是原厂件,能看得出这辆车的车主十分爱惜它,几乎看不到刮蹭划痕,车内井然有序,地毯上也没有垃圾杂物。
黄粱只在车后排看到一个被喝光的矿泉水瓶,除此之外,这辆车内几乎没有任何杂物。当然,也无法给他更多的信息。
什么情况?黄粱站直身盯着这辆布满灰尘的甲壳虫车,车被丢在这里,那开车的人呢?又躲在什么地方?转头环视四周,略显萧瑟的街道上没什么车辆往来,更看不到半个行人。但他总有种被人窥视的不适感。
甩了甩头,黄粱迈步从这辆蒙上迷雾的车旁走开,等待着警车的到来。不到十分钟。一辆警车就载着几名身穿制服的派出所民警赶到这处露天停车场。
黄粱把自己发现这辆车的经过简单说明了一遍。当看到黄粱掏出的那张总局外聘顾问的证件时,为首的那名警察的神情立刻放松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端着了。
“原来是总局的人,怪不得一出手就发现了重大进展。说来惭愧。我们找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发现,您来了一趟就发现了这辆车。”
“没什么,运气好而已。这辆车就交给你们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好的,黄先生是吧?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进展,咱们也好沟通。”
“好的。”
和这位名叫李锦亮的警察交换了联系方式后,黄粱开着自己那辆亮黄色甲壳虫车返回事务所。这一趟他没能完成一开始的目标——去李楠曾经居住过的公寓附近转一转,不过意外之喜已经足够,剩下的就是看警方能从那辆被遗弃的车里寻找到多少蛛丝马迹,说不定其中就有隐藏着能够指向杨冰冰藏匿处的重要线索。
黄粱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让黄粱很欣慰的是,李楠不是一个倔强的人。至少还懂得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在黄粱发现那辆疑似被杨冰冰遗弃的车的第二天,李楠就发来了一张图片,是他带着前妻和女儿去机场搭乘飞机时拍的。
李楠已经决定好飞去三千公里之外的一座海岛上,进行四天五夜的度假。由于马上要登机,两人没聊几句,黄粱只回了他一句‘一帆风顺’。
之后的几天,不光是李楠一家收获到了久违的平静。黄粱的解忧事务所同样安静祥和,没有不靠谱的人找上门来,也没有争端事故搅扰黄粱的心情。每天无所事,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不可避免的脂肪堆积。
一通期而遇的电话中断了这份闲适。
铃声响起,黄粱拿起手机,本打算睡午觉的他已经换好睡衣。可一看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是前几天初次见面的叫李锦亮的警察,有几分慵懒的他立刻精神起来。
难不成是找到杨冰冰的下落了?或许是因为从李楠口中听得了太多他对这个女人的恐惧与厌烦,连带着和杨冰冰素未谋面的黄粱也不由得在想到这个女人时会心跳加速。他立刻接通电话,期待听到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喂,是黄先生吧?”
“李警官,你好。”
“不好意思啊,突然给您打电话,您现在不忙吧?”
“我不忙,你有什么事吗?”
“您发现的那辆车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黄粱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着李锦亮接下来的话。“不过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辆车在被丢弃在那处停车场前被人彻底清洗过。”
“是吗?”黄粱难免有几分失望。
“不过倒是在车后排座椅上的那个空瓶子的瓶盖上发现了一枚清晰的指纹,是拇指指纹。”
“是杨冰冰的指纹吗?”
“不是杨冰冰本人的。情况很是复杂,黄先生,您能过来一趟吗?”
“当面聊?”
“如果您能抽出时间的话。”
“可以,我这就收拾一下出门。”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
放下手机,黄粱换了身外出的衣物,匆匆开车驶向李锦亮发来的这处地址。一路无话,把车停在路旁,黄粱快步走进开在路旁的这间派出所。说明来意后,他被带去一间办公室里。屋内坐着的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李锦亮。
简单寒暄几句,落座后两人谈论起那辆杨冰冰遗弃的车。
“瓶盖上发现的指纹确定不是杨冰冰本人的,在警方的数据库中没有找到匹对结果。”李锦亮表情冷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