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痴心妄想!”欧阳倩悲愤的喊道,“怪不得你一直说些有的没有...你一直在向我们套话?”
“没错,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黄粱笑呵呵的说道。事情的进展如此顺利,让黄粱感到了久违的放松,他坐在床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欧阳倩,他说:“你们肯定不会对我说实话的,我也懒得去分辨你们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只要语音的素材足够多,我的助手就可以做出以假乱真的录音来。小手段,不值一提。”
事已至此,欧阳倩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她和杰克之前之所有表现得还算配合,是因为他们确信即便告诉黄粱一些有关‘公司’的事情也无关痛痒,有保险机制的存在,他最终还是会落入到‘公司’的控制中。
但事实上,面前这个脸上挂着恶心微笑的胡子拉碴的男人,仅仅是耍了个小手段,就轻而易举的把他们和‘公司’之间的联络切断,那些摩斯密码,那些无法被追踪的通讯手段显得是如此可笑。
该死...被这个人狠狠的摆了一道,这一次难道真的是终点了吗...
似乎是在回应欧阳倩绝望的想法,黄粱火上添油般的说道:“你最好还是再睡一会儿,现在刚蒙蒙亮,等天光大亮了,咱们就去麻烦警察叔叔。我争取一下,看能不能尽快把你们弄回京阳市,回到我的主场。”
“你做梦去吧!”
“失败了就得接受现实,这才叫绅士风度。”
欧阳倩冷哼了一声。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睡觉了。尽情享受生命中最后一段自由的时间吧。”黄粱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抱歉,是我眼拙了,你被绑得严严实实。那就请尽情的享受捆绑paly吧,哈哈哈...”
发出一阵反派的微笑,黄粱溜溜达达的走出了卧室,将房间的门关上。回到客厅,黄粱留意到趴在沙发上的杰克已经苏醒了,他正微微抬起头看向黄粱的方向,虽然墨镜将他的眼镜遮挡住了,但是黄粱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镜片后那炙热的视线。
“放心好了,我没对简做什么。”黄粱跨坐再沙发对面的椅子上,随口说道,“我又不是你们这群凶残的犯罪分子。”
杰克没说什么,他挣扎着翻了个身,侧躺在沙发上。“刚才屋内那是什么声音?你录我的音了?”
“你听到了?”
“不光只有你听力不错。”
黄粱耸耸肩:“没什么,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拖延拖延时间。”
“简和你说什么了?”
“哈哈,她说了很多,但似乎又什么都没说。”黄粱苦笑着摇摇头,“总而言之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问题有增无减呀。话说她是属狗的吗?”
“啊?”突然转换的问题让杰克有些摸不着头脑。
黄粱自言自语道:“肯定是属狗的,她险些一口要掉我一大块肉...”
“活该!”杰克解气的说道,“就知道简她不会任你摆布的。”
“哼,希望你一会坐在警局审讯室的椅子上时,精神仍旧像现在这样充沛。”
杰克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之前去过警局做客吗?”
杰克眯起眼瞪着黄粱:“你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黄粱从背包中掏出一个有些被压扁了的香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我一早就计划好了,我总不能亲手把你们俩给解决掉吧,我只是个平头老百姓,打打杀杀的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可是‘公司’一旦知道——”
黄粱冷笑了一声:“至少短时间内,‘公司’是没工夫搭理你们了。”
“......你究竟在简的房间中做了什么?”
“与你无关,反正你只是个小屁屁。”黄粱恶作剧的把香蕉皮丢在杰克的白色西服上,引发了他的连连咒骂。“你身上有纹身吗?”
“啊?”
黄粱重复了一遍问题:“我问你身上有纹身吗?就是蛇、匕首和骷髅这三样令人作呕的东西混在一起的图案。”
“......我还没有。”
“是因为你是新人的缘故吗?”
“嗯...只有被‘公司’真正认可的人,才能拥有那个标记,我现在还不够资格。”
“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调侃了杰克一番后,黄粱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或许正是因为陈科的情况和你差不多,所以他身上才没有那种图案。或许他有?哎,早知道他被辛姐撞成植物人后,我去仔细检查检查好了...”
杰克莫名其妙的注视着黄粱:“你说什么?”
“哈哈,没什么,只不过是个年过三十的中年大叔的碎碎念罢了,你饿了吗?包里似乎还有一根香——”
黄粱话音未落,窗玻璃破碎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身体比脑子率先做出反应。黄粱下意识的向后仰倒。
正是这一举动救了他一名。
“靠!”
头上流下的血迹滑过黄粱的脸颊,温暖的液体刺激得皮肤痒痒的,他来不及擦拭血迹,狼狈不堪的在地板上翻滚着,向简所在的房间滚去。
杰克已经死在了乱枪之下。
沙发后的窗户被一颗颗子弹撕裂成了碎片,枪声并不大,听起来就像是孩子们在摔布片一般,噗噗的闷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靠!这群人就不怕惊醒附近的住户吗?
黄粱不知道的是,在开展行动之前,这群人已经将附近为数不多的住户们全部处理妥当了,用的是他用过的方法:麻醉喷雾。
如果没有挡在窗户和黄粱之间的沙发的话,或许第一枪就不是擦破黄粱头皮这样微不足道的伤害了——说来搞笑的是,黄粱损失了头顶的一撮头发,这让他的发型看起来莫名的好笑,有几分古代武士的神采。
简言之,沙发和躺在沙发上的杰克就成为了黄粱面前的壁垒。杰克在被动的情况下为黄粱做了替死鬼。
视线转回到黄粱身上。狼狈的滚到了房间门口,黄粱一脚踹碎轻薄的门板,匍匐着爬了进去。躺在床上的欧阳倩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她正在试图挣脱身上的绳索。见黄粱爬进屋内,她大声质问道:“你又搞什么鬼了?!”
“怎么知道?”黄粱爬到床边,把她从床上拽到了地上,“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我!”
黄粱恶狠狠的嘀咕道:“那就只可能是那个白痴杰克了。”
“杰克?”
“应该是我刚才出去的时候,他设法给‘公司’报信了。他身上有能够联系‘公司’的通讯工具吗?”
欧阳倩迷茫的摇摇头:“我、我不知道,我没听他说过...”
“看来是我想错了。”黄粱把欧阳倩推进床下落满灰尘的幽暗空间里,他自己也挤进了床底,“不是你监督白痴杰克,而是他在监视你。”
“或许是吧...”欧阳倩落寞的说道,“杰克他——”
“死了,成了筛子了。”黄粱打断了她的话,“看样子外面那群人没打算活着救出你们。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别给我添乱!听清楚了吗?”
杰克的死讯似乎让欧阳倩彻底陷入了混乱,她茫然的注视着黄粱,嘴里小声说道:“可是...可是...”
黄粱干脆的赏了她一记耳光。
捂着脸颊,欧阳倩瞪大眼睛盯着黄粱看。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活下去吗?”
烙印在生物基因中的求生本能让欧阳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想!想活下去!”
“很好,配合我,说不定我们能够活下去。从现在开始别出声,屏住呼吸。”黄粱把别再腋下的枪套中的手枪握在手中,“我们现在唯一能指望上的,就只有你送给我的这份礼物了...”
在倾泻了无数的子弹后,枪声渐渐平息下来。仿佛是一场狂欢的终结,这一连串的‘鞭炮声’不再响起,但余音似乎仍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飘荡着,明明白白的告诉着每一名参与到这场杀戮狂欢中的参与者:party仍在继续。
四名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彼此之间用战术手语交流着,为首的一个人冲着虚掩的破门一指,一名战斗人员走上前去一脚踹开房门,四个人迅捷无声的鱼贯进入到屋内。他们的枪口对准不同的方向,为彼此做着掩护。
屋内一片狼藉,除了一具倒在沙发前的残破不全的男性尸体外,客厅内似乎再无其他人员。小队队长向三名部下分别下达指令,他和一名队员进行警戒掩护,另两名队员对检查厨房。
战术靴踩在狼藉的地面上发出嘎吱的声响,每一名行动队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的神经高度紧绷,因为他们很清楚那个绝美的女人有多么恐怖。
他们其中有一人甚至曾接受过她的指导。
虽然不理解上面的人为何会对她下达歼灭的指令,但他们不关心原委,只专注于眼前的任务。
厨房内没有发现。
杂物间内没有发现。
四名行动队的人将目光盯在那扇底部有着窟窿的房门,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只可能躲在那扇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