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白天这对姐弟犹犹豫豫的没敢去,因为他们不光没有事先通知自己亲妈,连自己亲爹都没告诉。
“他们俩也是担心突然找上门去可能会尴尬。毕竟他们俩和徐莉没见过面,到时候该说些什么、会不会发生不愉快,这俩孩子想了很多,磨蹭拖延时间,一直拖到了晚上。这俩孩子想着来都来了,不能一面都没见上就回家。才找到了王强家。
“之后就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两名被害人。他们在检查徐莉卧室时发现了那封被压在枕头底下的信,之后稀里糊涂的带着信从那处现场逃走,返回宾馆取行李,连夜就跑去了火车站。这些都已经查明,他们的确是坐了初四早上7点那趟火车返回的老家。”
“我听黄粱说过那两个孩子的事情,真是来的太不凑巧了,早一点说不定就能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晚一点,也不会被案发现场的惨状吓到。这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干嘛这么残忍的对待这两个孩子呢?”
“你好像没资格管人家叫孩子,你比他们才大几岁呀。”王建仁吐槽道。
“大几岁那也是大!我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就是个孩子呢。”
“行吧行吧,随你怎么说。这俩孩子带来的这封信算是把专案组的一大群老爷们弄不会了。我们内部出现了分歧,我还是认为这是一起入室抢劫引发的杀人案件。但也有一派人提出可能是徐莉杀人后畏罪自杀的假设。梁子,你现在算是有支持者了。”
黄粱若有所思的望着放在一旁柜子上的鸟笼子,那只鹩哥正合眼休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黄粱已经习惯家中不时会响起毫无来由的话语。大多都是‘你好’、‘恭喜发财’这些吉祥话,但也有两次,那只鸟模仿一男一女的对话,把让赵辉找上门来的对话说了出来。
“把刀放下,徐莉。你别管我,王强。”
这段对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令人毛骨悚然,徐莉为什么会拿刀?她肯定是拿刀进了王强的卧室,躺在床上的王强才会说出这种话。
回过神来的黄粱问道:“大王,你把这只鸟学的那段话给你的同事听了吗?”
“听了,我在会议上放了好几遍。正是因为这只鸟学的话,才会有人和你一样,推测凶手是徐莉本人。可鸟毕竟是鸟,它究竟是什么时候听的这句话、说话时王强和徐莉又是什么状态、情绪,它都没法告诉我们。可能徐莉和王强真的有过这段对话。但不一定就发生在案发当晚啊。”王建仁万分纠结的说。
“你们有发现徐莉对王强存在杀人动机吗?”
面对黄粱的问题,王建仁脸色一暗,有些不情愿的回答:“你要说一点都没有,那也不可能。婚姻中如果夫妻双方都说自己没想过把对方弄死,那肯定是在扯犊子。”
“别说是婚姻了,我都不止一次想过把黄粱碎尸万段。”张芷晴恶狠狠的说。
“不至于吧?”黄粱下意识的从张芷晴身旁挪开,“我做什么了?让你这么恨得牙痒痒。”
张芷晴掰着手指头数到:“那就多了去了!你不爱洗澡啊,不爱换衣服啊,东西总是乱丢啊,总是去沾花惹草啊——”
“行了行了,这些就够了。”黄粱伸手拦住似乎打算列出100条罪状的女友,“还是说回到正事,徐莉想要杀害王强的动机是什么?”
“我觉得也就是疲惫吧。毕竟是要照顾一个瘫痪在床的废人,即便他们两口子有来钱的渠道、还攒了不少钱,但他们不敢花呀。生怕被人问及为什么突然有了钱。我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
“也是哈,外人都知道他们家没钱,可突然却过得锦衣玉食。难免会引起人怀疑。”张芷晴边说边轻轻给怀中的狮子猫挠下巴,猫咪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舒服的闭起眼睛。
“他们虽然赚了不少钱,但还得过着穷苦日子。徐莉也就是个普通女人,她也喜欢那些名牌包包、化妆品和贵的衣服。只不过这些东西她都没法用,买了也不敢穿出去。在她卧室的行李箱中发现了好多件奢侈品。
“我们之前还以为都是假货,在查出她有巨额非法收益后,把那些包包服饰拿去鉴定,发现全都是真货!但是她的熟人朋友都没见过她用过。
“想想也挺可悲的,好不容易买了梦寐以求的名牌奢侈品,可根本就不敢拿出去显摆!只能自己在家里孤芳自赏。”
“其实奢侈品带来的附加价值还是要看人本身的,有自信的话,即便穿地摊货,人家也觉得是大牌子。要是没有自信、撑不起来,就算把一千万的首饰戴在身上,别人也觉得那是彩色玻璃。”
“丫头,这句话说的在理。”王建仁比划了个大拇指,“不在于东西,在于人!我不觉得那几十万多到至于让徐莉把王强给弄死了。王强一直活着,他们才能一直拿到止疼药,才能继续卖药赚钱。
“不过人这种动物有时候就是会感情用事,要都能保持理智,也就没这么多破事了。经过我们这几天的走访,和徐莉关系要好的几个朋友向我们透露,徐莉曾经当她们面儿抱怨过王强的喜怒无常。这些话之前她们都没说过,在她们嘴里,王强和徐莉那可是感天动地的真爱。”
黄粱问:“王强的脾气还是很不好吗?”
“你想想,梁子,一个连自己转动脖子都很难做到的男人,尊严什么的早就跟他没关系了,而一个失去尊严的男人会是什么德性,你肯定见过不少。”
黄粱默默点了下头。
“徐莉在和王强的生活中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如果不是他们年轻时是彼此的初恋,我想她肯定不会奋不顾身的跳入火坑中。要知道她不顾亲友反对,毅然决然和王强复婚时,正是王强人生的最低谷。那都够评感动京阳杰出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