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透明小袋子放回原处,黄粱把镜子轻轻关上。当然,他并没有忘记拍照取证,这一切早已经融入到他的DNA中,完全不需要刻意去想。
走出闭塞的卫生间后,站在卧室门口的黄粱兴奋得浑身发抖。他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切疑惑的根源!这么说那名男子的确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自导自演的这一切。剩下的就是寻找证据了。
黄粱的视线在这间不大的屋子内搜寻着,只有那两条假眉毛并不能证明什么,他需要更加直接的证据。他相信这个男人应该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间屋子里,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屋子,而不是那间被烧毁了的刘猛的房子。
“会是什么呢...”
黄粱眼前浮现出慧寿街那间正在被装修的门市房的里屋墙壁上的破洞,在破洞后的隔间中究竟摆放着东西?会是王惠普老人藏在隔间内的东西导致了这一切的变故发生的吗?
为了抑制自己过于激动的心情,黄粱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心跳回归到正常水平。稳定住心神,他再次返回到卧室内。客厅中没什么地方能藏东西,衣帽间同样如此。想必那个人如果要藏东西的话,应该会放在主卧室里。
走近昏暗的主卧室,黄粱小心翼翼地避开堆放在地板上的杂物,开始动手翻看罗列在地上的一个个纸箱。这些纸箱里有些装的是衣物,有些装的是不知用途的小物件。住在这间屋子的人似乎有收集老旧电子产品的癖好。黄粱竟然在箱子里翻到了许久未见的MP3、MP4,甚至还有放磁带的老式随身听。只不过这些东西都过于老旧,配件和线都缠在一起,看样最近都没有进行过保养。
黄粱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能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东西,他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可能是某个精美的手把件,也可能是个庞然大物;可能是一个巧夺天工的贵重花瓶,也可能是小巧玲珑的一个耳环。
不过黄粱的脑海中大致上还是有一个范围,毕竟如果真的存在某件物品的话,那必定是属于王波那位不靠谱的叔叔王瑞普,想必是具有相当价值的贵重物品。毕竟只有真金白银才会让人变得不管不顾,去践踏生命。
这个不知道真名实姓的男人在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存在极端利益的引诱,想必这人不会铤而走险,竟然干出杀人毁尸的行径。
不过把所有纸箱全都翻找了一遍后,黄粱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看起来十分昂贵的物品。大多数东西要么损坏、要么过于老旧,但年份都不会超过二十年,一个个都是市面上只要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而且让黄粱略感诧异的是,他竟然没能翻找到任何能证明这间屋主个人信息的物品。像是证件资料一类的东西一样都没有,仿佛住在这间屋子的人有意识地把能联系到自己的一切痕迹或物品全都清理干净了,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黄粱不清楚这是有人有意为之,还是单纯只是巧合,不过单凭这一点,就足以判断出住在这间屋子的人的内心缺乏安全感,这人有意无意的在隐瞒真实的自己。这很符合一名躲藏在阴影中的亡命之徒的心理。
站在拥挤的卧室内,顾不上把东西完全恢复原状的黄粱皱眉沉思,默默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物件。视线所及的东西他几乎全都亲手翻找了一遍,就连床底下都没放过,但除了弄了一身灰和满头大汗之外,他却一无所获。
“难不成根本就没什么东西?或即便有东西,那人也没有藏在房间里,而是藏在其他地方或是直接随身携带?”黄粱心中涌出了深切的自我怀疑。
藏在其他地方的可能性有,随身携带的可能性也不小。想到这里,黄粱不禁头有些隐隐作痛。他看了一眼手表,这才惊愕的发现从自己潜入到这间房间算起,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悄悄溜走了整整一个小时,表盘内的时针走过了数字‘6’。
整间屋子显得更加昏暗了,本就把所有窗户用窗帘挡上的房间,由于夜晚的悄然降临显得更加的阴沉、压抑。无形的黑暗像是一双大手,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紧紧攥住了黄粱的身躯。他突然感觉有点呼吸困难,甚至想要放声大叫。
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借由着脸颊传来的疼痛,黄粱勉强控制住震荡的心情。他深深地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卧室里。他有预感,什么东西一定就藏在这里。
这份虚无缥缈的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仿佛是凭空而出,但直觉就是在不停的提醒黄粱,一定不要轻易的放弃这间屋子,只要寻找下去,肯定会有所收获。正是这份毫无来由的直觉帮了黄粱无数次,这一次他也决定相信直觉的提醒。
站在卧室的门口,黄粱的视线一一扫过已经被他翻过一遍或好几遍的物体,从中搜寻着有任何可疑的迹象。放在地上的纸箱,胡乱地堆在一起的物品,略显凌乱的床铺,空荡荡的床底和摆着数个空瓶子的窗台,这一切都符合一名独居男人的卧室中应有的景象。拥挤、凌乱,但却透着舒适和慵懒。
这间屋子最近还住过人。黄粱暗自琢磨。想来那个男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还没有做出从这里逃走的决定。如此一来,那东西在这里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会是什么呢?黄粱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贵重物品的图鉴,可能是古董,也可能是金子或钻石,更可能是一沓一沓的现金。无论是什么,都足以让一个人疯狂大道杀死同类。
这个东西的价值在这个男人的眼中一定是超乎想象的高。能驱使一个人去杀人的东西,肯定不是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物品。难不成是一件古董,或是一条璀璨夺目的宝石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