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之前问过你的,和我妹妹来这里买那条价值不菲的金项链的男人!是这个人吗?”黄粱一副要咬人的激动模样。
“是这个人吗?”女柜员重复了一句,惊慌失措的盯着黄粱手机屏幕看,“这个...我不是很确定,那人没露脸,我也不知道口罩下面是否就是这副长相...不过,好像是眼镜挺相像的。”
“眼镜。”黄粱瞪得溜圆的眼珠子绽放出精光,“你确定图片上这人的眼镜与那个买金项链的男人戴的很相像?”
“那个...我也不能确定啥,金丝边眼镜好像看起来都差不多吧...”女柜员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除了眼镜呢?”黄粱咄咄逼人的追问道,“这双眼睛你不觉得眼熟吗?”
“眼睛的话...都还好吧,我当时也没怎么关注那个男人,一直是在和那位女士进行沟通...不过似乎是有几分相像——”
“如果这个人站在你面前,你有把握能认出他来吗?”
“不能不能。”女柜员不假思索的连连摇头,“我应该是不太能——”
“你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
“就听到过几句啊...”快要哭出来的女柜员看向自己的同事,可没一个人回应她恳切的目光,纷纷挪来视线,装作没看见,“那人的声音很低,每次就说几个字而已。这位先生,您是不是先把气喘匀了...”
黄粱无视盯在自己身上的异样目光,正当他打算进一步询问女柜员时,一位身着笔挺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恭敬的对黄粱鞠了一躬,用温和但坚定的语气说道:“这位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吗?”
转头瞥了他一眼,黄粱继续对女柜员发问:“你是不是觉得那天来的那个人和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有几分相似?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这个...我也说不太准啊,只看眼睛的部位是挺像的...吧?”
这种莫能两可的回答让黄粱有些失望,他也清楚再逼问下去毫无意义。为了不闹出更大的乱子,黄粱只能遗憾的向店门口走去,他一把推开那名主管模样的男人挡在面前的手,将一屋子的人晾在原地,推门走出了过于明亮的金店。
急匆匆的返回停在路旁的车,黄粱边系安全带边给李楠打去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李警官,是我黄粱。”黄粱迫不及待的抢先说道,“您能把那名叫做张涵的作家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告诉我吗?”
“啥?你问这些干嘛?”李楠莫名其妙的问。
“我想和这人面聊一下。”
“你想和这人聊啥呀?”
“就是随便聊聊。能麻烦您帮我和张涵打个招呼,可以吗?我担心他会将我拒之门外。”
“理由呢?不能告诉我?”
黄粱犹豫了片刻,咬着牙回答:“抱歉,暂时还不能告诉您。等到时机合适,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向您赔罪。”
“行吧,不过你小子来求我也没啥用,问题是张涵答不答应。我先跟他说一声吧,要是他同意的话,我再把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你。”
“好,那就麻烦您了。”
挂断手机坐在车内,黄粱茫然的看向挡风玻璃外繁忙的街景,车道上一辆辆车辆呼啸而过,宛如一条运转的流水线。黄粱的头脑里被一个又一个念头充斥着,这些念头看似无关、却又彼此相连,激烈碰撞的同时发出惨烈的叫声,搅扰得黄粱思绪混乱、异常兴奋。
像是焦急的等待了几十年,黄粱终于等到了李楠的回应。李楠没多做废话,只是说了句“张涵同意了”,把张涵的联系方式和地址通过信息发了过来。黄粱急不可耐的将地址输进导航,驱车前往张涵的家。
张涵住的房子位于一处高档小区。单单是开车进入到小区内,就花了黄粱整整一刻钟的分钟。他先是给张涵打去电话,张涵又给门卫打来电话,黄粱又进行了登记,这才被放行进入。
进入到小区后,黄粱找了个地方将车停好,步行向张涵的房子走去。这处安静祥和的小区内全是一栋栋的两层小洋楼,被两米多高的水泥围墙围起来的每户人家都有一个小小的院子,虽然面积并不大,但每一家的院落风格都不尽相同。
如果是放在平时的话,黄粱肯定会对路过的一家把院子改造成狗狗天堂的房子索引一,那户房主对自家院落中所有狗屋都进行了精心设计,甚至还有一条专门为狗狗修建的滑梯,一些聪明的狗能够灵活运用电梯上到滑梯的入口,从上面直接滑下来!十几条无忧无虑的宠物狗在这片小天地里玩的不亦乐乎。很难想象住在隔壁的邻居是否会被吵扰到睡不着觉。
黄粱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寻找张涵家的地址上。当他终于站在一扇房门前时,他的衬衫早已经被汗水打湿,黄粱感觉腋下一阵难耐的不适感。
做了个深呼吸,黄粱伸手按响大门旁的门铃。过了十几秒钟,对话机传出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你好,有什么事?”
“您好,那个,李警官说您同意和我见面聊聊。”
“啊...您就是黄先生吧。”
“对,是我。”黄粱笨拙的回应。
“您进来吧。”
面前紧闭的铁门咔嚓一声解锁了,向旁边划开一小段距离。黄粱伸手将门推开,走进了这间阴凉寂静、种满了各类植物的院落,那扇硬邦邦的铁门在他身后又一次紧紧闭合,发出咔嚓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声响。
沿着小石子铺就的小路,黄粱走到这栋精致的二层小洋楼的门前,他刚一敲门,门便被人从里面推开了。腰封上印制的那个男人次课活生生的站在黄粱的面前,带来的冲击之强,远超黄粱的预料,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初次见面的两个男人身高相仿,视线处于在同一水平线上,他们默契的打量着彼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愿。阴冷的秋风拂过院落内的一颗枣树,沙沙风声响起,被吹落的树叶在空中凌乱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