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餐厅后,黄粱发现自己和红荷花是最后两个到达的,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吃起晚餐。晚餐的菜色没什么太过惊艳的,无非是不限量供应的牛排和龙虾尾,是拳头大的大龙虾,不是那种指节大小的小龙虾。
黄粱给自己弄了一大盘子黏糊糊的意面,还有两个龙虾尾和一大块战斧牛排,整整两大餐盘的食物让他胃口大开,美美的大快朵颐了一顿。埋头痛吃的过程中,松叶菊端着吃了一半的餐盘坐了过来,还有那名雌雄难辨的草甲,他是被红荷花叫过来的,一脸的不情愿,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伴随着众人逐渐吃完晚餐,安静下来的食堂中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凝固。十二个人分散在四张餐桌旁,隐隐中似乎分出了四个不同的阵营。黄粱这一桌刚好是同房间的四名室友,以红荷花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队,是人数最多的一张餐桌。
黄粱的隔壁桌则坐着鼻青脸肿的草丙,他身旁就是狠揍了他一顿的石榴花,另一个人则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长着一张大众脸,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微笑,似乎总是安静的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黄粱依稀记得他好像是叫木瓜花。
话语是什么来着?黄粱用力回想着,好像是平凡吧...这大哥看着确实挺平凡的。
荼蘼花和黄水仙坐在一桌,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其说他们是一伙的,不如说两个人只是懒得换地方而已,碰巧坐在同一张桌子旁。不光是外表还是说气质,这两人几乎是两个极端。
荼蘼花忧郁的目光对女性的杀伤力一定不小,他修长高挑的身材让黄粱暗自怀疑他可能是一名模特。消瘦的脸颊向内凹陷,这让荼蘼花的两侧颧骨显得格外凸出。他是典型的大眼睛双眼皮,五官立体出众。只不过眼睛总是一副睁不开的样子,慵懒中带着几分贵公子的气质,让人影响深刻。
至于那名花名是黄水仙的男人,和荼蘼花相比完全是另一个极端。他可能是这栋别墅内身高最矮的人。倒不是说他的身高真的有多么不堪,只是花圃内的平均海拔的确有些夸张,在人均一米八的大环境下,黄水仙将将过一米七的身高就有些突兀了。
虽然个头最矮,身形也谈不上壮硕,但黄水仙脸上的表情却是最狂妄的。他似乎习惯于扬起下巴用鼻孔看人。毫不掩饰的散发着狂妄的气息,像是一头‘平头哥’蜜罐,跟谁都想拼一下,不死不罢休。
最后一桌坐着另外三个人,其中一名是那个毫无存在感的草乙,黄粱对他的唯一印象是这人说话有些磕巴,似乎口齿有些问题,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时刻保持着安静,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时候,否则绝对不开口说话。黄粱唯一听到他说的话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你、你、你好。”
草乙身旁坐着溪荪,还有就是紫藤花。溪荪没什么可说的,即便只是坐在那里,高大健硕、宛如一尊怒目金刚的他似乎也在生气,瞪圆的眼睛不时扫过餐厅内的其他人,散发着期待的凶光。
紫藤花懒洋洋的趴在餐桌上,眼神茫然的盯着桌面上的某个点,一副‘谁都不要打扰我’的懒散状态。他最为标志性的特征是精致的山羊胡子,很配他尖尖的瓜子脸脸型。他似乎很清楚自己出众的外表,即便是身上这身毫无特色的白色制服,他仍旧穿着的一丝不苟,领口上看不到一条褶皱。
这三人也不像是会组队的样子。黄粱心中泛起嘀咕,看起来,只有他们这一桌才像是一个team,因此显得格格不入。其他三桌的视线不时的投过来,很难说那是友善的目光。
正当黄粱为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暗自叫苦的时候,餐厅一侧的空白墙壁上传来一阵嗡嗡的响动,吸引去了餐厅内所有人的关注。一扇白色幕布缓缓降下,几乎遮挡住了整面墙壁。
黄粱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捏了一把,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偷偷瞥了一眼餐厅内的其他人,注意到他们一个个也都显露出紧张的神情,黄粱心中的焦虑这才减弱了几分。
至少不是我一个人快吓尿了。黄粱安慰着自己。
白色幕布上毫无征兆的显露出一个女人的影像,和昨天在餐厅时相比,女人换了一身更加商务的装扮,穿着西装的她看起来格外干练,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商场女强人的强悍气息。她似乎身处在一架私人飞机中,隐约能听到噪音响起。
“都吃饱了?”满头白发的女人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眼神并未看向摄像头的方向。
“吃、吃饱了。”红荷花第一个出声回答。
“很好。”女人用冷淡的语气说,“明天的比赛顶在上午十点开始,你们都没什么异议吧。”
餐厅内鸦雀无声。
“是个人战,”女人接着说道,“还是老规矩,最先被淘汰的四人失去本月参与比赛的资格。”
失去比赛资格?黄粱心里咯噔一下,这在花圃中无异于是一脚踏进了棺材啊...绝对不能成为这四个倒霉蛋中的一个。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类似的念头在餐厅内所有人的脑海中升出,无一例外。
“具体的比赛内容明天才会告知你们,不过我可以提前透露一点。”女人的目光第一次看向摄像头,透过宽大的幕布,黄粱看清了她那双淡灰色的眼眸,那也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不像是真的,像是那种为特殊人群制造出的义眼。黄粱在种花人的眼睛中丝毫没有感受到属于人类的情感波动。他再一次深深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凶险。
我只是一朵可以随意踩烂的花,黄粱暗自思忖。
“希望我明天可以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女人说道,“对了,蓝玫瑰。”视线瞥向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