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眼珠子瞪得溜圆:“啊?真的假的?两天一夜就要将近两千块钱?这么赚钱的吗?”
“那可不,还供不应求呢。雇几个人来扮演NPC,黄安大哥,凰山旅馆一定能日进斗金。”
“什么皮吸?”
“不重要,老板娘懂。嘿嘿,我就是随口一说,给两位一个小参考而已。”张芷晴伸了个懒腰,“突然感觉好累哦,我想要去泡个热水澡,算算都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现在吗?”黄粱问。
“对,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黄安大哥,是晚上才开饭是吧?”
“对,我打算下午五六点把晚饭做好。”
“好滴,厨房里有什么现成的吗?我想吃一口,免得下午饿。”
“我给你炒方便面吃吧,几分钟就能做好,你等我一下。”黄安转身向厨房走去。
黄粱喊道:“给我也来一份。”
“没问题,还有其他人要吃吗?”
其余人都摇了摇头。
“成,两份炒方便面,走去!”
美美的吃了一大碗炒方便面后,张芷晴迫不及待的返回到旅馆里,打算好好泡个热水澡。其余人也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都纷纷返回到旅馆里。没一会儿的功夫,餐厅里只剩下黄安黄颖夫妇,还有孤伶伶坐在餐桌旁的黄粱。
“你不打算回去睡一觉啊?”黄安走到黄粱身旁,大咧咧的坐在一张空椅子上,“刚一点多,回去睡几个小时正好起来吃晚饭。”
“我得等老板娘抽空给我换药啊。”黄粱苦笑着抬起包扎着纱布的伤手,“你以为我不想躺着睡一会儿啊?”
黄安拍了下脑门:“诶呀,是我疏忽了。孩他——”
“好了,不差这一会儿功夫,让老板娘忙活完再说。”黄粱制止住冲着厨房大声嚷嚷的黄安。
“你这手伤好点了吗?”
黄粱半真半假的说:“放心,我这人受伤惯了,早就锻炼出来了,身体的自愈速度远超常人。”
“真的假的?你不是侦探吗?我还以为你们只动脑子不动手。”
黄粱苦笑着说道:“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不过不是每一名罪犯都像布伦丹那样毫无反抗。”
“说到布伦丹...黄粱,我说几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啊。”
“你说。”黄粱换了个坐姿。
“我觉着吧...布伦达这人不像是杀人犯。”
“......不像?”
“嗯...对,我觉得他不像。”黄安紧皱眉头,歪着脑袋慢吞吞的说道:“你不觉得他的反应也太奇怪了点吗?我也说不上具体哪里奇怪,但我觉着吧,那不是一个被逮住的杀人犯应该有的状态,他有点太...嗯...太——”
“淡定?”
“对,淡定。”黄安冲黄粱比划了个大拇指,“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黄粱,你说他这份淡定是因为他彻底放弃抵抗了吗?”
黄粱摇摇头:“这个...我说不好。”
“是吧,我就想说,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是你这个侦探误会了他,他只是懒得去解释。因为他可能觉得你是个脑子抽筋了的白痴。”
面对黄安的话,黄粱无言以对。
注意到黄粱脸上的表情变化,黄安立刻打了个哈哈,转移了话题。
收拾好厨房的老板娘黄颖为黄粱受伤的右手进行了换药和包扎,这对黄粱而言是一次痛苦的折磨。手上的伤口万幸没有感染,但仍是鲜血淋漓,创口处外翻着的肉皮仍旧是触目惊心。这种程度的伤势必须尽快去医院缝针处理,老板娘能做的实在是很有限。黄粱只能一边忍受着剧痛,一边附和着正在痛骂造成这一切的骂马脸总监的黄安,聊以慰藉。
好在黄安从餐厅的抽屉中翻出了一瓶止疼药,黄粱服下几片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只不过折腾了一番后,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去顶风冒雨的回到餐厅,只能躺在由三张椅子拼凑起来的简易床上,合眼休息。
或许是止疼药的作用,或许只是黄粱单纯的累了,躺在硬邦邦的、只垫了几个坐垫的椅子上的黄粱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中。合上眼睛的他坠入到无尽的黑暗深渊里,远离了现实中的一切纷纷扰扰,投入到安稳睡乡的怀抱。
睡熟过去的黄粱做着一个又一个毫无意义、光怪陆离的梦,梦境中的他穿越到不同的世界,成为不同的人,经历种种毫无逻辑可言的怪事。睡梦中的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这种有些分离、站在旁观者角度看待自己的感觉十分奇妙。
梦中的黄粱依稀记得自己曾在哪里看到过的判断自己是否做梦的标准:如果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身处的这处空间,那十有八九是在做梦。
虽然迷迷糊糊,感觉脚下无根,黄粱还是选择随波逐流,在这条陌生的街道中飘荡着。四周是破败的建筑,残垣断壁,放眼望去是一片废墟。残破的楼房苟延残喘的矗立着,一扇扇黑漆漆的窗户像是一只只黑色的眼珠,默默的盯着独自行走在街道上的黄粱看,似乎是在打量他有几斤几两重、味道好不好。
黄粱并没有感到多么恐惧,他几乎什么都不去思考,只是默默的向前走去,走在似乎永无尽头的街道上,走向未知的远方。
毫无征兆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反应异常缓慢的黄粱停下脚步,向身后张望。走过的道路上一片寂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路旁的绿色垃圾桶上耷拉着一根香蕉皮,它似乎在回望着黄粱,责备他为什么突然停住了。
耸了耸肩,黄粱继续向前走去。
脚步声消失了,空荡荡的街道上似乎还回荡着哒哒哒的声响,让黄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正当他打算大喊一声发泄怒气的时候,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在他的耳旁响起。这声叹息是如此的轻微如果不是冰冷的气息轻轻拂过皮肤的感觉过于清晰,他甚至可能会忽略它。
即便再迟钝,黄粱也不由得毛骨悚然,瞬间起了一身的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