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王建仁恼羞成怒的一拍桌子,“哥哥我好歹也是一名老刑侦,梁子,别用看臭虫的眼神看我!”
黄粱点点头,和坐在身旁的张芷晴默契的交换了下眼神。凶手果然是为了混淆视听,才打开窗户,让室内的温度降低。
“这还不算完呢。”王建仁说。
“啊?还不算完?”黄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已经开始一跳一跳的疼了,坏消息接踵而至,让他有些目不暇接,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对话。
“警方在被害人的那栋房子里发现了她亲笔写下的诀别信。”
“诀别信?”
“你也可以说是遗书。”王建仁说,“当然,那就是个幌子,她写下那东西只是为了逼迫男人做出选择,是要她还是要原配。她似乎打算公布这封信,把事情闹大。”
张芷晴的眼睛中燃起了希望:“该不会凌佳琪那个女人其实是自杀吧!”
“是他杀。”王建仁说,“别忘了凶器上只有张璐涵的指纹。那一刀又深又狠,中刀后被害人应该是即刻毙命。临死前她可没时间把刀柄擦干净。而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芷晴据理力争道:“为了用自己的死让张姐姐成为杀人凶手啊。”
“芷晴,你的说法已经不能用毫无道理来形容了,简直上升到了魔幻的程度。”黄粱摇头说道,“凌佳琪毫无疑问是死于他杀,只不过究竟是谁杀死了她,这一点还值得商榷。”
张芷晴闷闷不乐的叹了口气,嘀咕道:“抱歉,我刚才犯蠢了。”
“这可不常见啊。”王建仁没心没肺的打趣道,“小姑奶奶,你也有犯蠢的时候?而且还承认了?呃...当我没说。”在张芷晴的瞪视下,他总算把嘴闭上了。
“大王,这回多谢了。”黄粱说。
“小意思,咱哥们知根知底,哥哥我知道你是在忙正经事。”王建仁大义凛然的说,全然没有提及黄粱请他吃的这顿饭还有打包好的外卖,“都是为了正义!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对此,黄粱只能无言苦笑。
驱车回家的路上,黄粱和张芷晴沉默的坐在车厢内,两人皆是一语不发。张芷晴是在生闷气,为了张璐涵的危机处境而焦虑不安,黄粱则是在脑海中一遍遍的思索案情,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极其重要的事情,但却想不起来忽略的是什么,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让他眉头紧锁。
“不行!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张芷晴烦躁的喊道,“黄粱,张姐姐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我们不能证明她的清白,她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啊!”
“我知道。”黄粱说,“但是你一味的着急不解决问题。”
“问题是我们现在是在原地踏步!”张芷晴急躁的说,“王蔷的案子还没有调查出个头绪来,原本身上就有嫌疑的张姐姐——喂!你干嘛?!”面对黄粱毫无征兆的急刹车,张芷晴吓得惊呼出声,赶忙抓紧把手。
“你刚才说什么?”
“你、你要死啊!!”张芷晴抬手狠狠捶打了黄粱胳膊一下,“幸亏我系着安全带呢,不然我人就弹射出去了!”
黄粱不为所动的死死盯住她:“你刚刚说什么?”
“你、你发疯啊!神经病...”张芷晴没好气的扯了下绷紧的安全带,揉着自己的胸口,“我说张姐姐本身就有嫌疑。”
“对,还有上一句。”
“王蔷的案子啊。”张芷晴眉头微蹙,“你又想到什么了?”
“我终于知道忽略的事情是什么了。”黄粱兴奋的说道,“就是王蔷的案子!因为凌佳琪的遇害,我们这段时间把王蔷抛诸脑后了!”
“那不是应该的吗?”张芷晴莫名其妙的打量着表情过于兴奋的黄粱,“是张姐姐委托咱们去调查王蔷的案子的,张姐姐本人都自身难保了,咱们还接着关心是谁毒杀的王蔷,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呢...一惊一乍的,无聊!”
“你把问题想简单了。”黄粱兴奋异常的说,吐沫星子不要钱似得飞出来,“你觉得普通人碰上凶杀案的概率有多大。”
“你问我的话,我得说随处可见。”张芷晴回答道,“咱们就是普通人吧,咱们被卷入的凶杀案还少吗?”
“不考虑咱们。”黄粱摇摇头,“像是张璐涵女士这样的普通人,一辈子可能都碰不上一桩谋杀案——”
张芷晴嘀咕道:“我开始有些向往普通人的生活了。”
黄粱自顾自的说道:“张璐涵会短时间内碰上两起凶杀案,这件事本身就非常不同寻常。”
“世界这么大,发生什么破事都不奇怪。”张芷晴嘀咕道,“接连碰上两起凶杀案,只能说张姐姐应该去烧柱香了...”
“芷晴,你说会不会这两起谋杀案之间存在某种关联呢?”
“关联?你是说王蔷的死和凌佳琪的死之间存在关联?难不成凌佳琪也勾引了王蔷的老公?”张芷晴瞪圆眼睛问道,“不可能吧,这女人也不能可着一个圈子薅羊毛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黄粱禁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这勉强算是一条思路,如果能把王蔷和凌佳琪这两个先后被张璐涵目睹到死状的女人联系到一块去的话,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嗯...”张芷晴怀疑的眯起一侧眼睛,嘟嘴摇头,“你这想法也太牵强了点吧。”
“或许这两个女人的死是两件完全独立的事件,”黄粱说,“但如果事实正好相反的话,就可以成为拯救张璐涵的突破口了,芷晴,看你的了。”
“我试试看吧。”张芷晴对黄粱的乐观持保留意见,“你就诚心实意的祈祷王蔷的老公和凌佳琪有一腿吧。”
“我为嘛要祈祷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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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调查之后,张芷晴最终得出的结论和开始调查之前的看法不谋而合。王蔷和凌佳琪这两个女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张璐涵夫妇,除此之外,两人再没有任何关联。
凌佳琪的工作是一名平面模特,不过她完全不需要去工作来养活自己,单单是张芷晴调查出来和她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人就不下两位数,可想而知这位热情好客的大美女平时的日程安排有多么繁忙,她根本挤不出时间去做模特。
这是一位懂得利用自己年轻貌美优势的女人。
她对男人——尤其是帅气多金的男人——热情好客,但是对于女人,她就是一个相当冷漠的人。无论是通话记录还是聊天记录,张芷晴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发现王蔷和凌佳琪两人相识的证据。
她们两人经常出的地点只有一处是存在交集的:七里河。
“七里河...”黄粱呢喃道,“王蔷就死在七里河。”
“凌佳琪会经常去七里河完全说得通。”张芷晴说,“她那样的大美女,有无数白痴男人想要给她花钱,她干嘛不去京阳市最fashion的商业街shopping呢?”
“七里河...凌佳琪对七里河那地方的环境很熟悉...”
张芷晴说:“肯定熟悉啊,她在那条街可没少花钱。把她从男人的钱包中掏出来的钱贡献给奢侈品店,我真搞不清楚究竟是谁在服务,谁是上帝。”
“王蔷在七里河被人下毒...”
“也不知道王蔷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张芷晴说,“张姐姐现在肯定是无暇顾及这件事情了,希望这两起案子最终都能水落石出吧。”
“七里河...为什么是七里河呢...”
“烦死人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张芷晴随手抓起一个靠垫,直接呼在黄粱的脸上,“去一边默默叨叨,别烦我!”
靠垫从黄粱的脸上滑落,他仍是一副苦苦思索的表情,嘴里反复叨咕着‘为什么’和‘七里河’等字眼。
“张姐姐正在受苦呢,你可倒好,对七里河痴迷上了。”张芷晴没好气的说,“事实证明你想多了,王蔷和凌佳琪这两人就没有见过面!如果王蔷没有被人毒死的话,或许她会和张姐姐一起去找凌佳琪这个不要脸的野女人算账,如此一来她们俩才会如你所想,扯上关系。”
“啊?你说什么?”黄粱迷茫的转头看向她,“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
“我说你是个白痴。真的是...你知道吗?黄粱,我没有想你一样拘泥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而是脚踏实地的调查。”张芷晴表情严肃的说道,“我查了徐渭在凌佳琪遇害当天的行踪。”
黄粱平淡的‘哦’了一声。
“你不好奇他那天做了什么吗?”张芷晴用责备的目光瞪着他。
“不好奇,要么他有不在场证明,要么他没有。”
“话都让你说尽了。”张芷晴呛声道,“徐渭没有不在场证明。案发当天的下午,没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
“然后呢?”
张芷晴无语的瞪着黄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才能开口说话:“说明他存在杀人的条件啊!!你在这儿然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