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我看来,你的运气不算差,因为你还在与我对话,不是吗?如果是其他人看穿了你的秘密,他们或许会直接去找警方,不会亲自跑上门和你寻求一笔交易。该死的,你家里真的没有止疼药吗?”黄粱那只受伤的手不停颤抖着,他似乎已经痛得无法正常说话。
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深受伤痛折磨的男人,张涵心中涌起的一股熟悉的冲动,就是这份冲动推着他走向不归路;就是这份冲动,让他失去了一个真心实意、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的女人...
张涵暗自思忖着,必须确定这人没有在夸大其词,要是他是在耍花招,我可不能轻易上套...
喝了一口果汁,张涵用压抑着激动情绪的沙哑声音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留后手?”
“原因很简单,不需要。我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要了你的命,我还需要留什么后手?”黄粱说。
“你还真是自信啊。”
“必须自信,这种事情再不自信,那在什么问题上自信?人活着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不相信我的话——”
“我怎么能相信你不会把这些蠢话告诉其他人,更不会继续勒索我?”
“你一旦玩完,我也无法独善其身,不是吗?其次,你的杀人计划的确称得上是精彩,我真的找不到什么能直接证明你就是杀害王小雅的凶手的证据。”
“你真的没有?”
“如果我有的话,我就不会与你进行交易,而是会把证据交给警方。你别不信,虽然钱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但维系我的一些朋友对我而言同样重要。遗憾的是,我找不到能实实在在证明你是杀人凶手的证据,那我也只能将利益最大化了。稍微对不起我那几位朋友,不过我想他们不会介意,毕竟没有证据就不能做出有罪推断,疑罪从无嘛。我没有欺骗他们,只是做了小小的隐瞒。”黄粱微微一笑,疼得嘴角直抽抽。
“你还真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啊。”张涵讥讽道。
“那当然,这是我的追求。毕竟人活一世,总得有点追求吗。如果一点追求都不顾——就和你一样——那人和畜生还有什么区别?你说是吧。我只是想在这起悲剧中获取一点小小的利益而已。我想没必要再引发出更多的家庭悲剧吧,就比如说你,如此年轻有为,距离死于法律的制裁只有一线之隔。我可不想看到你这样一位冉冉升起的文学巨匠中途陨落啊。你为何不和我做一笔划算的买卖呢?你缺钱吗?”
“我的确是不缺钱,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些钱都被我妻子把持着,我没权利挪用。”这句话是张涵今晚为数不多说的实话,虽然他目前已经积累了一定名气,但仍没有赚到大钱。几乎所有的财产都被那个丑陋的女人牢牢掌控着,张涵很清楚自己其实只是个提线木偶。
“这可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黄粱冷笑着说。
“你等一下,我去楼上给你找一找,看还有没有止痛药,我可不想你死在我家里。”张涵面无表情站起身,丢下脸色蜡黄的黄粱,迈步走出客厅,“对了,别把你的脏手放在我家的沙发上,要是留下血迹我没办法向我妻子解释。”
“您还真是细心啊,你最好快一点,我可能真快坚持不住了。”
没有理会身后响起的黄粱微弱的声音,张涵快步走向楼梯,向二楼走去。在机械式走路的同时,他的大脑急速运转着,宛如一台CUP和GPU双双超频烤机的电脑。
那个丑女人目前正在外地出差,大概还有三天时间才会回来,在这三天时间里,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处理痕迹。而院子里似乎也有必要将土翻一翻了。虽然院子不够大,但要是埋一具尸体的话,应该绰绰有余。就动那颗半死不活的花好了,给它添点肥料,不知道能否更加茂盛。
决定了对策,张涵的慌乱减弱了几分,他走进位于二楼的卧室,没有去寻找什么止痛药,而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妻子用来治疗失眠的安眠药倒出来几片。
“五六片应该用不了,两块就够了。”张涵自言自语道,紧握住手心中的两片安眠药。在下楼的过程中,他突然想起应该准备武器防身用,谁知道那个混蛋是否真的如表面上看得那样虚弱不堪,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在返回客厅的路上,张涵进了趟厨房,悄悄抽出一柄小巧锋利的水果刀,藏在了裤子的口袋里。这柄带着刀鞘的水果刀藏在裤袋里,他能够清晰感觉到刀子的形状。
真的要一天路走到黑吗?M的,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站在客厅的门口,张涵默默做了个深呼吸,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神中最后一丝犹豫也隐去了踪影。他迈步走进客厅。
“你的止疼药。”张涵将两颗白色药片啪的一声拍在茶几上,看都不看黄粱一眼。
注视着眼前的药片,黄粱耸耸肩膀,挣扎着用完好的手他拿起药片,含进嘴里,他咕嘟咕嘟喝下去一大口水,将药片冲了下去。
目睹这一幕的发生,张涵终于安下心来。心想这就没什么问题了,如果自己连一个手受了伤,还吃了安眠药的男人都打不过的话,还不如收拾收拾去世得了。
放下心来的张涵重新坐回到单人沙发上,等待着药效发挥作用。默默注视着看起来安稳了少许的黄粱,注视着他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客厅内的一件件摆设,张涵不禁涌出了一股对他的强烈憎恨,他在心中默默的念叨:再过几分钟,等药效发挥作用了,我TM就让你知道知道招惹到我的下场!你不是想要钱吗?可以,只要想的起来,每年的今天,我都会为你烧上点纸钱。
听不到张涵心声的黄粱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