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酒量好所以骗到的媳妇?”黄粱无奈的笑着说道,“果然是你能干出来的事情。让我猜一猜,你那位前岳父因为一时糊涂把闺女嫁给你这件事,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肠子青没青我不知道,反正那老倔头没几年就把酒给戒了。”说完后,王建仁又小声补充了一句,“然后把我也给戒了。”
“他老人家还活着呢?”
“前年走的。临死前都不让我去医院看他,还不让我出席他的葬礼,你说这老头至于烦我烦到这种程度吗?”
“至于。人家嫁女儿都当是自家白菜被猪给拱了,你的前岳父可倒好,被你这头能喝的猪把白菜硬生生给骗走了,他不烦你就怪了。”
“诶,你小子说话太冲了点吧。”王建仁从门口几步走到黄粱身旁,怒气冲冲的推了黄粱后背一把。由于多少有些上头的缘故,本来手劲儿就不小的王建仁直接把毫无防备的黄粱推了个趔趄。在一阵噼里啪啦中,黄粱四脚朝天的跌倒在塑料收纳盒的海洋中,活像一只翻了个的海龟!
王建仁和黄粱都没料到这一幕的发生,楞住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一时之间谁都没有缓过来。
“嘛呢嘛呢!这一天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蕴含着愤怒和埋怨的声音从房间外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快速逼近,吸引了黄粱的王建仁的注意力,两人下意识的看向房间的门口,一个穿着轻薄睡衣的短发女人——不对,是个打扮的像是个男人的女人!这人手撑在门框上,另一只打哈欠放在嘴前的手翘着兰花指,对王建仁和黄粱怒目而视,用尖细的嗓音喊道:“你们俩嘛呢?”
王建仁硬憋出一句话来:“呃...聊天。”
“聊天?都把人家帅哥聊躺地上了?”头上带着淡粉色头箍的男人双眼放光的盯着黄粱看,就像是看到罐头肉的宠物狗一般,无法掩饰的馋。“嗨,我叫布兰达,你好,帅哥。”
黄粱愣怔的回答:“呃...我、我叫王建仁。”
“你放屁!”王建仁老脸发绿的吼道,“你TM叫啥?”
“抱歉,我们会注意不发出声音的。大王,把门关上,别打扰人家睡觉!快去!”
顾不上和黄粱拌嘴,王建仁几个大步走到门前,一把将房门关上,把男不男女不女的布兰达关在了门外。
黄粱的王建仁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直到门外不再响起布兰达的叫喊声,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人啊...”王建仁背靠在门板上,厌烦的甩甩头,“梁子,你小子不仗义啊。你TM给老子从实招来,到现在你顶着我的名号干了多少坏事了?”
“没干过坏事。”黄粱嘟囔着从塑料盒子堆中站起来,“只有碰上丢脸的事情我才会报你的名字。”
“我靠!你小子太损了吧,不怕生孩子没后门啊!”
“那也比你多一个强。”
王建仁破口大骂:“我@@你个##TM的%%&&......”
“行了,别骂了。”站起身的黄粱专注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对王建仁的谩骂充耳不闻,“大王,你看这个。”
“我**&&@@##,你@@%%&&**!”
“看看这个!!”
“艹!看什么啊?”王建仁瞪眼眼睛看向黄粱,“你叫老子看什么啊?你摔一跤摔出两个后门了?”
黄粱翻着白眼说:“咱能不说后门了吗?”
“凭什么!要不哥哥我现在就让你检查一下我是不是比正常人多一个,啊?来啊!反正也没别人!我TM都不害羞,你也别怕!”
“我TM真是够了。”黄粱怒骂了一声,把手掌抬起来怼向王建仁的方向,“看看这个!你要的线索!”
“线索?这TM是啥啊?”一听线索二字,王建仁总算恢复了起码的理智,他走到黄粱面前,把黄粱手掌上沾着的一张名片大小的小纸片拿起来放在眼前查看,他小声读着卡片上的字,“海茵美容美发会馆...你给我看着玩意干嘛?这地方是洗下头的?”
“啥玩意?”
王建仁咳嗽一声,含糊了过去,“没啥...这啥意思啊?哥哥我可没闲钱去这地方理发消费,我平时去剪头的地方洗剪吹总共就十块。”
“现在还有十块钱的地方呢?不对,”黄粱摇了摇头,指着卡片说道:“这个名字你没有印象吗?”
“没有啊。”王建仁此刻的表情活像是个智力低下的白痴。
黄粱急切的说:“咱们几个小时前刚刚看到过这个名字啊。”
“咱们刚刚看到过?”王建仁显得比黄粱还要着急,他扯着嗓子吼道:“别TM打哑谜了,有屁快放!”
“我看是你脑子里面有屁!”黄粱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了王建仁的吼声,“王霞有这间理发店的会员代金卡!”
“王霞?”王建仁楞住了,过了几秒钟,他磕磕巴巴的问道:“这、这是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
“那就打电话确认一下啊!”
“好的,好的。”顾不上吼回去,王建仁立刻乖乖的掏出手机给同事打去了电话,让对方立刻去王霞的随身物品中找出那个淡绿色的卡包,确认一下其中是否有海茵美容美发会馆的代金卡。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慢吞吞的流逝,终于,王建仁手中攥紧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立刻接通了电话:“喂,有吗?有吗?有!行,我知道了,没时间跟你废话,挂了!”他放下手机看向黄粱,小小的眼睛中绽放出难以置信的亮光。
“你别这样看我,瘆得慌。”黄粱厌烦的说。
“行啊!梁子,果然可以啊,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王建仁一个健步冲了上去,跳起来用粗壮的胳膊揽住黄粱的脖颈,兴奋的发出猪吃食般的哼哼声,“这TM都能被人发现,你TM是火眼金睛不成?”
“松开我!”黄粱奋力推开脖子上的手臂,边咳嗽边翻着白眼说道:“谁让你们之前不仔细点?导致这张小卡片被漏掉了。咳咳咳...不过和王霞卡包中的代金卡不同,这就是一张广告纸片,你也用不着太兴奋,说不定陈玉茹从来没光顾过这间店,只是路过时偶然接了一张小广告。”
“倒也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的王建仁逐渐冷静下来,手中的纸片突然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没事,”他乐呵呵的说,“至少比一无所获要强。梁子,你是从什么地方把这张小纸片翻出来的?”
“不清楚,可能是那个盒子吧。”
黄粱瞥了眼方才被自己砸得东倒西歪的几个塑料收纳盒,盒子中的东西撒的到处都是,仔细一看似乎没什么正经东西,都是些介入垃圾和杂物间的无用之物,例如几把印着男科医院广告的塑料扇子,几个印着超市广告的小挂钩,还有印着洗浴中心广告的鼠标垫。
“你说陈玉茹往家里倒腾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吗?”王建仁皱眉问道,“又不能卖破烂换钱。”
“可能她和你性格差不多吧,出门不捡东西就算丢。”
“放屁!哥哥有你说的那样不堪吗?”
黄粱正色道:“有,这我还搂着说呢。”
王建仁一脸不服气的撇撇嘴,视线重新放回到卡片身上,说道:“海茵美容美发会馆,看来有必要去溜达一趟了。梁子,我看你正好也需要理理发了。”
“你能给我报销吗?”
“不能啊。”
“那就不需要理发。”黄粱看了眼房间内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塑料收纳盒,放弃了一一打开调查的想法,他知道王建仁能找到合适的人来干这份枯燥的工作。
“那就不理发。”王建仁转身向卧室的门口走去,“赶紧的,时间来来得及。今天晚上想吃啥哥哥都请客!只要我能——”
黄粱嘟囔道:“花得起。你能请我吃啥好的?自助都是58一位的烤肉自助,328的海鲜自助你请过我吗?”
“海鲜多便宜啊,有病啊,花那冤枉钱。”王建仁在看门前特意小心的向外张望了一下,确定方才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不在后,才放心的推门走了出去。“你要是真想吃海鲜,哥哥给你买二十斤海带,让你一次吃个够!这回海的味道你知道了吧。”
黄粱没好气的说:“行,这可是你说的,二十斤海带,你记得给我送家里去。”
“等下,我上网搜搜海带那玩意一斤多钱。”王建仁抠抠搜搜的嘀咕了一声,真的掏出手机查了起来,“五斤装的打折促销是二十七块...二十斤的话乘以四,大概是...大概是...反正是没多钱!哥哥给你买!多大点事儿。”
“是一百零八...”黄粱无语的说道,“大王,过一百的乘除法就已经不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了吗?你还是考虑考虑提前退休的事情吧,现在治可能还来得及。”
“放你的屁!哥哥依然潇洒。”
在吵吵嚷嚷中,黄粱和王建仁走出了这套小小的群租公寓,向着今天的下一个目的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