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王建仁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迟到了五分钟。”黄粱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发动引擎驶上车道。
“别怪我,有本事你去找我们领导去。”王建仁嚷嚷道,“他绝对是到更年期了。见到我不骂我一顿,就不是他了!”
“哼。”
一路无话,黄粱把车开到了某高层写字楼的楼下,把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他下车向对街走去。
“是这间咖啡店?”黄粱指着路旁的一间名叫‘夜色’的咖啡店问向身旁的王建仁。
“对,我和宋志明来过这儿。”王建仁说,“话说你要见他们干嘛?调查工作我们组早就做完了,用不着你费二遍事。”
黄粱没有理会他,推开玻璃门走进了咖啡店中。
宋志明坐在角落的位置。注意到走向自己的黄粱和王建仁两人,他神色有些慌乱。
“你好,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王建仁打了声招呼,坐在宋志明的对面。黄粱挨着他坐下,默默的打量着宋志明。
宋志明是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人,从他黝黑壮硕的体形不难看出,他应该保持着系统的锻炼或运动。
“王警官,你这次叫我出来有何贵干啊?我知道的事情已经完完本本的都告诉警方了...”宋志明紧张兮兮的看着王建仁。
“不是我要见你,是这位仁兄的意思。他是我的同——呃,勉强算是同事吧。”王建仁指了下黄粱。
宋志明这才看向黄粱。
“没什么,宋先生,很抱歉耽误到您的时间了。”黄粱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冲着宋志明点了下头,转身向咖啡店的出口走去。
“啊?”
宋志明和王建仁面面相觑。愣了几秒钟,王建仁才喊了声‘喂’,慌忙的起身追向黄粱。呆坐在原位的宋志明注视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过了好半晌,他困惑不解的咒骂了一声。
在人行横道上,王建仁追上了黄粱。
“你TM是不是存心玩我?啊?”
一把甩开王建仁的掣肘,黄粱冷冷的看着他。“我没那个时间。”
“那你刚才是——”
“闭嘴,上车。”黄粱大步流星的向停在路旁的爱车走去,“胖子,立刻联系王同勋,问他能不能今天和他见上一面。”
“啊?”
就算是个没剥开的榴莲,王建仁此刻由于震惊而大张的嘴,也绝对能一口吞下去。
憋了一肚子的火,王建仁还是给王同轩打去了电话。后者很干脆的答应了立刻见面的请求。约定好了地点,黄粱开车赶赴王同勋的公司。
来到这间位于某高级写字楼十二层的主营金融债券的公司后,在前台小姐的引领下,黄粱和王建仁被带到了一间舒适的会客室内。
坐在松软的单人沙发上,两人等待正在开会的王同勋过来。
黄粱注视着落地窗外的城市风景,很快,一刻钟的时间悄然流逝,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高瘦的身影走了进来。
虽然拄着手杖,行动有些不便,但是王同勋那张刀削般的坚毅面庞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还是让黄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王警官,又见面了,这位是?”
“黄粱。是我的合作伙伴,对,伙伴。”王建仁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这次来打扰你,也是他的注意。”
“黄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和王同勋握了握手,黄粱的视线停留在他放在一旁的手杖上,直言不讳的问道:“您腿脚不好?”
王同勋愣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没想到黄粱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苦笑了几声,他解释道:“半年前我碰上了一起车祸,腰和左腿受了些伤。还在恢复期,所以离不开这东西。”
“原来如此。”黄粱看向王建仁,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有这件事。王建仁不易察觉的点了下头。
“这件事对您的生活一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吧。”
王同勋困惑的问道:“黄先生,您是指我老师的突然故去,还是说——”
黄粱指了指手杖。
“还好吧...”王同勋看了王建仁一眼,眼神中的责备之意似乎是在质问他为什么有黄粱这号怪人,“在日常生活中确实造成了很大的阻碍,毕竟我不能做弯腰的动作——”
“这么严重?”
“嗯,毕竟还在恢复期。”王同勋说,“医生建议我在家继续静养,但是我放心不下工作的事。”
“原来如此...”黄粱点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感谢您的配合,我和王警官就不再耽误您的时间了,王先生,祝您早日康复。”
“啊?啊...好的。”注视着黄粱走去会客室,王同勋转头看向同样不知所措的王建仁,“王警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
“抱歉,我也不清楚。”
丢下这句话,王建仁急匆匆的离开了会客室。
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王建仁挤了进来。“梁子,你是不是有病?”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质问道,“闹着玩儿呢?你TM有问过和案子相关的问题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相关的调查工作早已经完成了,我用不着费二遍事。”
“我擦!”被黄粱噎的够呛,王建仁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控制住情绪,“那你和案件相关者见面,是TM为了什么?消磨时间?”
“眼见为实。”
“我TM——”
“先去吃个午饭。”黄粱走出电梯,大步向写字楼的出口走去,“然后去XX大学。”
“XX大学?”王建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要去见吴一成?”
在一间街边不起眼的苍蝇馆子解决完午饭,黄粱和王建仁开车前往XX大学。达到大学的门卫处,王建仁向工作人员出示证件的同时,询问了吴一成教授是否在校,得知教务系统显示吴一成在校。
在王建仁的引领下,黄粱把车停在了一栋名叫‘明德楼’的五层建筑的楼下,吴一成的办公室就在这栋建筑三层的某个房间。
驾轻就熟的找到吴一成的办公室,王建仁敲了敲门,听到门内传来‘请进’的应答声后,王建仁看了身旁黄粱一眼,转动门把手,走进了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的空间内堆满了书籍资料,没有多少留给人的空间。在黄粱和王建仁进入到房间后,几乎连转身都有些吃力。
坐在稍显杂乱的办公桌后的秃顶男人抬起头,透过那副像是啤酒瓶底的茶色眼睛,呆呆的仰望着黄粱和王建仁。
“王、王警官?”中年男人不知所措的站起身,结结巴巴的打量着闯入他领地内的人。
黄粱俯视着他:“您就是吴一成教授?”
“副教授,副教授...”吴一成抬了下眼镜,“您是?”
“他叫黄粱。”王建仁看向房间内唯一一把空着的椅子,咂咂嘴,决定还是站着比较好,“是他要见你。”
“我有些情况想要找您了解一下。”黄粱直视着身材异常瘦小的吴一成,“有关陈明教授的事情。”
“老师的事情啊,这么说,您也是警察?”
“只是碰巧调查这起案件。”黄粱摆摆手,“还是说回您吧。据刘庆兰女士回忆,您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宋教授的尸体,而是随后赶来的,这是事实吗?”
吴一成紧张的点点头。“当时我正在房间中看书。听到楼上传来巨响和刘阿姨的尖叫,我才意识到可能出事情了,慌忙的冲出房间,跑上二楼。”
“离开房间跑上二楼的过程中,您碰到其他人了吗?”
“碰上其他人?”吴一成困惑的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黄粱又问了一遍:“我的意思是问,您从一楼到二楼的过程中,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没有吧...”吴一成摇摇头,“说实话我没注意。”
“在您之后赶到案发现场的是王同轩先生和别墅的保姆范思雨,这两位您都没有看到?”
“没有。”吴一成不解的看着黄粱,“黄先生是吧?您问这些干嘛啊?我已经和警方的人反复说过这些细节了。”
“请您不要在意。今天就到这里吧,不再打扰您了。告辞。”
在一旁冷眼观瞧的王建仁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的发生,他赶在黄粱之前推开门,走出了狭小的办公室。
下楼的过程中,王建仁若有所思的说道:“梁子,莫非你是在怀疑吴一成?”
“我怀疑与案件相关的所有人,在真相揭露之前。”
“切,场面话。”王建仁不屑一顾的说道,“没有人能完全隔绝主观意念的影响。除非不是人。”
“你记得我昨天向你要的案发当天别墅内所有人的时间表吗?”
王建仁翻了个白眼:“废话,那张图标就是我呕心沥血的成果!你知道我为此费了多少脑细胞吗?”
“怪不得你现在蠢成这样。”在王建仁爆粗口之前,黄粱接着说道,“案发当天的上午八点多,宋志明和王同勋相继来到餐厅吃早餐,随后两人来到一楼的客厅,一直闲聊到十点一刻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