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一扇没被拆下来的防火墙,黄粱发觉自己一头撞进了一个相对空旷的空间内。他不清楚这地方在被拆掉前究竟是干什么用的,不过靠近墙壁的地上有一个个均匀分布的坑,不难推断这地方之前应该是公共卫生间。
“豆眼,你把我拉到厕所来干嘛?”黄粱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这条大胖狗拖拽着他,向这处空间的角落走去。拐过一堆蒙着落满灰尘的防水布的杂物,黄粱看到了吸引自己家狗子的‘宝藏’的真面目。他顿时无语到只想脱下脚上的鞋,用鞋底狠狠抽这条不靠谱的大胖狗一顿。
那TM是好几坨已经风干掉的粪便!一股浓重的臭味弥漫在燥热的空气中,呛得黄粱直打喷嚏。
他赶忙两只手拽住牵狗绳,拼了命的把这条不安分的狗子拖拽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教训道:“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天天给你吃好的、喝好的,竟然还想沾染这种东西?啊!是家里对你不好吗?是饿到你了吗?咋的,你想靠吃这种东西来补充微量元素吗?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似乎是感受到了男主人愤怒的情绪,表现得兴高采烈的金毛犬这才稍微收敛些,不过一双小小的眼睛,还是眼巴巴的望着那几坨风干的散发出臭味的粪便。黄粱骂骂咧咧的动手拍打金毛犬宽厚的后背,又不敢真的用力,反而像是在给这条大胖狗捶背。
豆眼立刻笑眯眯的用自己的大尾巴抽打着黄粱的小腿,弄的黄粱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想着赶紧把这条不靠谱的大胖狗拖走,别真的让它扑到那几坨便便前。要是让张芷晴知道发生过这种事情,别说是这条大胖狗会被赶出家门,就是黄粱自己,可能今天晚上都得在街上过夜了。
黄粱拼命的拽着牵引绳,试图把狗子往回拉,可不知道是狗子大了有逆反心理,还是说它以为黄粱在和自己玩拔河游戏。总之一番折腾后,一人一狗愣是僵持住了,以这条有着不错弹性的牵引绳开始角力。
又气又急的黄粱死死抓住绳子,不让自家狗子犯原则性错误。豆眼却像个十七八岁、正是逆反心理严重的倒霉孩子,不让它干什么,它偏偏需要去尝试一番,甚至有种乐在其中的意思!
僵持了片刻后,黄粱又气又累,索性松开一只手,这条崩直了的牵引绳瞬间失去了一侧的牵制力,平衡被打破,正咬得起劲儿的金毛犬顿时控制不住身体,整条狗重重撞在前面这个遮着防雨布的一堆不知是什么东西上,撞的它发出一声极其豪迈的惨叫。
“没事吧!”黄粱赶忙走过去查看情况。
脑袋被磕到了一下,狗子委屈的把头埋在主人怀中,不停发出可怜的嘤嘤声。黄粱也是心疼,赶忙用手揉揉狗子的脑袋,嘴里说着安慰的话:“你说你不胡闹,不就没这回事儿了吗?那东西是能吃的吗?咱家每月给你买罐头都是笔大支出啊,你还吃不够?你难道想长到两百斤?去打破一下吉尼斯世界纪录,世界上最胖的金毛犬?问题是你也不是纯种的啊!你肯定是混了柯基的血统。”
豆眼抬头冲着黄粱不满的汪汪叫了一声,像是在说‘你才不是纯种狗!’它故意闹脾气似的扭过脸,不再将头埋在黄粱的怀里。
黄粱无语的翻着白眼,打算再揉几下狗头,就把这条比孩子还调皮的大胖狗给拖拽走。
千万不能让它去进行这种禁忌的尝试,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谁知道这条大胖狗会不会对这东西上瘾。一想到张芷晴的愤怒,黄粱就吓得浑身发冷。
无视黄粱心中的小剧场,豆眼瞪着磕了自己一下的这一堆东西,出于报复,它用嘴狠狠咬住了满是灰尘的防水布。黄粱见东西上全都是水泥和灰尘,赶忙让它松口,可他越是去掰豆眼的嘴,豆眼就咬的越紧,故意闹脾气。一人一狗这么一争执着盖在不知什么东西上的防水布。
豆眼硬是倔强的把防水布给扯拽了下来,在一连串哗啦啦的声响中,防水布掉落在地面上,激起了一大片呛鼻的灰尘飘荡起来,把一人一狗呛的直打喷嚏。
豆眼这才乖乖松开嘴,学着黄粱的样子,试图把飘进嘴里的粉尘给吐出来。咳嗽了好一阵,黄粱才边揉着眼睛边拍打自家狗子的脑袋,教训道:“我说你今天真是够了啊!是不是不想回家了啊?你要是觉得在这个家待不下去,那咱们就和平分手!你要是真喜欢闻臭味儿,那就去找王建仁,去让大王养你,他家里别的东西没有,臭东西一堆!”
不知是被黄粱气急败坏的模样吓到了,还是说单单听到‘王建仁’的名字,就足以让这条聪明绝顶的金毛犬感觉到恐惧,它立刻老实下来,乖乖的蹲坐在原地,不敢再造次,一双豆豆眼小心翼翼的上翻着,委屈的望着黄粱,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既视感。
“一到这时候就知道装乖了?真的是拿你一点儿辙都没有。你要是再不听话,我明天就把你送到狗狗学校去!那地方可没人成天惯着你,喂你罐头啥的。”又数落了自家毛孩几句,黄粱这才拍大了一下身上沾到的尘土,打算拉着这条狗返程回家。折腾了这么一趟,他已经全然忘却了这次出门的目的,只想着赶紧从这粉尘的地狱中脱离。现在不光是眼睛有些痒,连喉咙都发紧。
就在黄梁拖拽着牵引绳打算原路返回之际,他眼角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什么灰色物体。黄粱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向身后望去,这才看清了那个被豆眼扯下的防水布的东西的真面目。
原来是罗列在一起的半人多高的几个金属圆桶,有些有桶盖,有些没桶盖,在桶身上印着数字和文字。
“靠,有病啊,为啥要在这种金属桶中放着个布条拖把啊?看着很吓人的好吧...”黄粱盯着桶内的拖布头看,琢磨为啥有出现这么个奇葩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