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微微一笑:“你可以这样理解。我用言语博取到她的信任,潜移默化的向她灌输她和徐武之间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她如果想要赢得胜利的话,必须拿出能够证明杀死徐文的凶手是徐武的证据。”
“如果她手中没有类似的证据呢?”
“不知道。”黄粱干脆的回答。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如果沈洁手中没有能够一锤定音的关键证据的话,那我也就没什么办法了。保险金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沈洁和徐武大概率会逍遥法外。”
凌若兰呆愣愣的盯着黄粱看,她脸上错愕的表情明白无误的表达着‘我没听错吧’的意思。
“对,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实际证据作为支撑的话,即便我的推理再贴近事实也毫无意义。只能说这一次我的运气还不错。”
凌若兰嘟囔道;“呃...感觉有些太...太胡来了...”
“我做的和杀人这件事相比完全算不上胡来。沈洁和徐武才是最胡来的疯子。”黄粱喝了口果汁,心有馀悸的补充了一句:“沈洁要更疯一些。”
“他们再疯狂,也不是你的对手啊。”凌若兰钦佩的说,“如果我有你的本领的话,在徐先生遇害的当天,真相可能就水落石出了。明明我才是那名目击者,你什么都没看到,只靠推理就发掘了真相,真的是太厉害了。”
“没什么。”黄粱羞赧的摆摆手,“其实这个案子的杀人手法非常简单,学龄前的水准吧。其实只要能明确一件事,这案子也就不攻自破了。”
“明确什么?”凌若兰好奇的问。
“密室呀。”张芷晴抢先回答,这一桌子的菜她一个人就干掉了一半,而且还没有放下筷子的趋势!
“密室?”凌若兰微微眯起眼睛重复道。
“对,只要能确定那间老房子究竟是不是密室,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它究竟是不是密室呢?”
黄粱回答:“是也不是。”
张芷晴若有所思的说:“薛定谔的密室?好像也不是这层意思...”
“......拜托,你们俩能考虑考虑我这个智力水平中等偏下的人的感受吗?”凌若兰苦笑着问道。
“你可太谦虚了。”黄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凌小姐,你的智力水平绝对是位列翘楚的程度。”
“瞧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至少你是个装糊涂的高手。”
凌若兰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着。
黄粱喝了口果汁,接着说道:“你开门前是密室,你开门后不是秘密,这已经把凶手和手法明白无误的说出来了。”
“能再稍微仔细的解释一下吗?”
“经过调查我能得出一个结论,那栋老房子在被你用钥匙打开前的确是从内部封闭的状态,你可以简单的把它理解成是一个封闭的密室。这不难理解吧?”
凌若兰点了下头。
“很好,接着说。当你用钥匙把门锁打开后,密室的封闭状态就被破坏了,这也很好理解吧?”
凌若兰再次乖乖的点了下头。
“很好,事实显而易见的,如果徐文的死不是自杀的话,凶手只可能在你从外面解开门锁后才能逃离。”
凌若兰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随即流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
“我就说吧,没什么意思的。”黄粱自嘲道,“我算是能体会到魔术师为什么会如此厌恶那些弄魔术解密的人了,是我的话,我也得恨得牙根直痒痒。”
“因为那间屋子是密室,凶手在我开门之前出不来,所以他一定是在我开门之后逃走的。我理解的对吗?”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被沈洁支走了,在你去报警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只有沈洁一个人守在那间房子的门口。凶手想要逃走的话一定要经过门口,沈洁一定会和他打上照面。然而沈洁什么都没说,顺理成章的,可以做出沈洁是杀人帮凶的推论。”
“没错。”凌若兰点点头。
“沈洁是帮凶,还要有一名躲在房间内的杀人凶手,这个人选最为合适的就是死者的弟弟徐武了。到这里就OK了,两人杀人者和他们的杀人计划,简单明了。”
凌若兰不住的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很简单呀。”
“我说了,他们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把你当猴耍。只要能骗到你,这个计划就成功了。”
凌若兰尴尬的低下了头:“说来惭愧,我还真的被他们给骗到了。”
“真的吗?”黄粱笑着摇摇头,“我个人认为你没有被骗。徐武和沈洁最大的失误就是选择你充当这名目击者。不过除了你之外他们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如果不是他们俩在实际执行的过程中出现了纰漏,我想最终的结果可能会完全不同。”
“纰漏?啊...”凌若兰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说徐武没能在沈洁带我赶到那栋老房子前杀死徐先生的失误吧?”
“对,如果徐武在你和沈洁到达前就把徐文杀死的话,他就可以按照计划躲在卧室的柜子里,在沈洁把你支走后再悄悄的逃走。不需要慌里慌张,而是从容不迫的离开。说到底还是一步错、步步错,都是连锁反应。”
凌若兰没吭声,过了半晌儿,她像是刚回过味儿来,抬头看着黄粱问道:“你是如何发现徐武假扮成尸体的秘密呢?我还是想不通...”
“简单,我猜的。”
“猜的?”
“对,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第一眼看到疑似徐文的尸体时,尸体上戴着帽子,但是等你报完警再次返回来后,尸体上的帽子却不见了。”
“对,这话是我说的。”凌若兰点点头,“我还以为单纯是我眼花了呢。那顶帽子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事实证明你的视力还不错。”黄粱微微一笑,“这种细节上的前后矛盾有时候至关重要,我一直在琢磨为什么尸体上的帽子会消失,当我看到徐武本人后,这个问题立刻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