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属于我的年味儿,首先应该是前脚收到压岁钱,后脚就得转交给母亲大人。至于它的数量,它的温度,我从不曾感知过……换个角度,如若那时自己的数学有现在这般好,相信还是可以通过感受其重量来填补一二。
然后呢?是抱着一大堆零食规规矩矩的陪着长辈们看春节联欢晚会。无论你是多么的不乐意,都得忍。因为你得对得起你怀里的那堆垃圾食品。待到新年钟声即将敲响的档口,总算可以脱缰而出了。
还记得,那時候我们住的是通道式樓房,每层楼仅楼道口一个厕所。于是邻里的几个要好的伙伴,就在各自楼房厕所的掩护下对放着冲天炮。闹得无拘无束,翻了天。
最后,记忆里的酸爽当是天天蒙头睡懒觉,日日大鱼大肉的嗨。乐此不疲的反复无聊着。
如今,当下,又是一个新年。却一直找寻不到年味儿。
从收压岁钱到发压岁钱,除了感觉这人情客往的疲惫,再无其它。烟花么?也放啊,放的更多,放的更贵,滋味儿呢?儿时看的是花,长大后看的是烟;儿时是笑颜如花,长大后是昙花一现;儿时雀跃五彩斑斓的天空,长大后落寞于璀璨背后是方圆无穷的黑暗。至于吃睡?就更是无知无感了。
本来,躺在一米二的小床上看的天空和躺在两米的大床上看的天空是一样的,可胸口积压的东西多了。即便是给了你一间足够来回滚动的大床,你也滚不回那方纯净的天地。
心里原就有个池塘,里面本该有花有草有鱼,有清澈见底的池水,和池水中那双清澈的眼睛。偏偏,要摘了花,拔了草,钓了鱼,然后痴守着池面上倒映出的别家风光。久而久之,池面被蒸腾出的雾霭絮绕,至此什么都废了,瞎了,连泡影也捕捉不到了。
所以,对于我的年味儿,是慢慢地回归,是陪伴着家人,然后吃着一层不变的家常菜,听着无穷无尽的絮叨。一年必当有这么一次的耐心,守护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家门,实物与倒影都是门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