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公之于众的梦想是学医,嗯,要么心理学,要么外科医生。也不知是弃文从医的抱负?还是戾气太重的反噬?估摸着大概率是后者,不然,那可怜的高考分数也不会像路考中红底白杠的禁驶标志,及时得将我阻截在外。
可我不死心啊,明里暗里揪着,这必须是医学界的损失,有一颗救死扶伤如白求恩大夫那般赤城肝胆之人,就这么活活的被扼杀了……
当然,听客也有两极分化。一是深表认同,为我击鼓鸣冤。一是颇为质疑,手术室里血腥的开肠破肚,你能行?
过去:肯定行。
现在:不行。
渗透的夜,平躺在病房的陪护床上。左手边,半盏黯淡的破橘灯精神着,右手边,污秽墙壁一只举着手机的影子强撑着。偶尔挑衅的飞虫忽近忽远的扑腾,给同伴打着各种手势。激起我晦暗不明的拳脚相加。斑驳的墙壁绝不会是年代的风华造就,那氲开来的层层圈点不知见证了驻留这病房家属的多少悲戚。比尿臭,比屎脏。
白日,戴着口罩以及一次性手套,给换药的医生打过下手。退掉像失禁患者遗留的红黄难辨的白纱布,即便戴着口罩,也清晰的嗅到了那股肉腐烂掉的味儿,更甭说把主场交给肉眼了。眉头紧锁,手关节无比小心的无处安放。神经收缩的这一瞬,我想,外科不适合我。
医院,对于我,吃不好睡不安。以往有过的好感,我收回。太痛,病人的痛,家属的痛。
每一天,最快乐的时光是走出这栋楼,去后门拿外卖得时候。40度的太阳都如此和蔼可亲,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都是没有消毒水,没有头晕目眩,没有绝望加怨念的干净。
从送外卖的买卖生计互动里,你隐约感受得到零星半点的关怀,可是从医者救死扶伤的仁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慰怀。
看着这群本应是天使的恶魔,像吞噬了整个阴云密布的天空一样压抑。三三两两侧挤在一旁,无处宣泄的怨灵,谁不想好好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