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我拔掉床边坏掉的霓虹灯,昨晚它通了一晚上的电,我起来的时候它已经灭了,一块钱的东西果然用不久,一晚上就报废了。
我打开门,走到我小时候住过的现在当做杂物间的那个房间里,昨天我把洗好的杯子丢在了里面,晚上忘记拿出来了,楼下的厨房里有一罐速溶咖啡,我拿起水壶开始烧水,这个水壶是老式的,水开时的尖啸声非常刺耳。
我倒好咖啡往杯子里注满水,盖子已经失踪了有一段时间了,昨天我在枇杷树下摘枇杷的时候发现了它,它底朝天躺在树根旁边,上面沾满了湿哒哒的泥土,我洗了很长时间才把它洗干净。
我打开门,来到前院,那颗枇杷树就长在围栏旁边,细长的树枝从围栏的间隙里钻了出去,我摘了几颗枇杷回到厨房。
后院有几颗桃树,它们从来不长桃子,对我来说只开花不结果的树就是垃圾,只能充当柴火。
这些讨厌的桃树上长满了粘手的树胶,我曾经在一颗桃树下挖过坑,那是很久以前了,好像是十二岁还是十三岁的时候干的蠢事。
八点钟左右,我吃完早饭,拿着二十几块硬币出门了,我要去买霓虹灯的那家店再买些东西。
那家店旁边有一家烧烤店,上学那会儿我经常来这里光顾,现在已经改成水果摊了。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半了。
在我的抽屉里有几张盗版奥特曼碟片,是我八九岁的时候买的,那台我用了十多年的DVD放映机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自从有了电脑之后我就不再用它了。
DVD机还很新,看不出丝毫老旧的痕迹,电视机里的画面有点模糊,偶尔会跳出些七彩色块,我换了张新一点的碟片,画面马上变得清晰起来了。
在这个放碟片的抽屉里还有几个被我叫做烟雾弹的小烟花,上面有一条绿色的引线,点燃后会喷出彩色的烟雾。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玩这种小烟花了,它在我的抽屉里躺了有四五个年头了,我不知道它还能不能点着,点着之后会不会爆炸,为了安全起见,我点燃引线后把它远远得扔了出去,不出我所料,它真的爆炸了。
熟悉的硝烟味让我想起了许多童年的往事,这一瞬间我突然又起了想点小爆竹的念头,不知道卖烟花的有没有多余的存货,我明天过去问问。
西边房间里有一只猫,我进去的时候它躺在猫窝里呼呼睡着大觉,昨天刚买的布娃娃已经被它撕成碎片,猫碗被它打翻,倒扣在水盆里,水盆里的水已经变黑,里面有一个玻璃墨水瓶,底朝天倒竖在水盆里,瓶子里还有几毫升几近干涸的臭墨水,从瓶口的缝隙里慢慢往外钻,我把脸盆端走,下了楼。
西南边有一个单层小屋,本来是养猪用的,后来就当做杂物间了,里面有一口水井,井已经干涸,里面堆满了垃圾,我小时候经常爬下去玩,把它当做我的秘密基地。
小屋后面有一条河,河边有一座桥,我经常坐在桥跟小屋的夹缝里钓鱼,一坐就是一整天。
岸边刮起了夏日的凉风,我捡起脚边的石子往河里扔去,水面泛起浪花,自由的鱼儿受了惊,纷纷潜入水底逃去。
过了一会儿,风停了,我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找了张奥特曼碟片,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吃完晚饭我打算出去走走,凉爽的晚风吹拂在我的脸上,我走在不怎么平稳的水泥路上,内心无比的畅快。
我在南边大石桥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瓶冰可乐,冰凉的汽水驱走了我全身的闷热,我踏着欢快的步伐回家了。
朦胧的月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尘世的喧嚣也在这一瞬间通通消失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开一本叫做《遗忘之海》的书,读了起来,它是我学生时代最喜爱的书籍之一。
午夜时分,我沉沉睡去了,当我醒来,天已大亮,远远就听到从西边传来的猫叫声,我想它大概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