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祁蓉蓉万分不悦的将藕夹拎给蓝灵,说道:“妈,赵阿姨做的藕夹。”蓝灵正坐在祁国军身旁,一起看着电视,并没有打开塑料袋看一眼的心思,只是告诉祁蓉蓉:“放进厨房的冰箱里就行。”祁蓉蓉撇撇嘴,走进厨房,打开冰上上层的门,准备将手里的塑料袋放进去,她的右手,用上一些力气,提起塑料袋,塞进玻璃格挡内,塑料袋的口子一下子被撑开,两个个黑色的袋子,露了出来,祁蓉蓉暗自奇怪,若要只装藕夹,只需一个塑料袋就行,旁边的那个小一些的塑料袋里,似乎装着别的东西,她取出那个塑料袋,放在案板上,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放置着一个小巧的娃娃和一张小纸条,她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是赵沉私下里送给她的。
烦闷忽然毫无征兆的聚在心间,祁蓉蓉几乎想一走了之,却又耐着性子,拿起那张纸条,阅读了一遍,纸条上赫然写着:“想和你认识,可以吗,我加你微信。”这番言辞,彻底搅动起祁蓉蓉的不满,她气呼呼的,拎着案板上的塑料带,走进卧室,将它丢到了衣柜的角落里,不愿再多看一眼,任由它安静的躺着。可是当她回到客厅,拿起手机,再回到卧室,点开微信,准备和姜博俊聊一会的时候,却看见一条申请好友的消息,祁蓉蓉彻底生气了,手指使劲的戳了一下手机屏幕,紧接着,似是厌烦了一般,立刻发过去一段文字:“你狠烦奈,不加微信能死吗?你这种人就很讨厌。”
心中的气恼终于被宣泄出来,祁蓉蓉本以为,赵沉不会再继续联系她,可是却立刻收到了一个“委屈”的表情,祁蓉蓉彻底变得不知所措,只好将手机关掉,扔到书桌上。
此刻,夜色无比岑寂,夜空中黑色的底片上,晕染着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灯光,裹挟着几分独属于夏日夜晚的喧嚣,弥漫在炽热的空气中,即便深居卧室之内,依然能感觉到些许躁动,这是人类的本能,在热烈的季节里,心儿是爽朗的,孤独和落寞,凄冷与苍凉属于皑皑白雪覆盖的冬季,夏季是感觉不到的。赵沉的微信头像没变,三年了,一直没变,始终是俊美的自拍照,甚至评头论足,貌似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子,若要用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面若冠玉,可是祁蓉蓉却不知道,这样的评价是对他的赞赏还是毁灭,她将手机放置一旁,并不点开微信,而是看着天花板,心头之上,另一个男孩子的面容,逐渐清晰,他不是别人,恰好是今天刚认识的封平兮,若论容颜,他是另外一种美,一种将俊秀刻进骨子里,外表却被普通包裹的美,虽然粗看之下,并不能引动欢喜,可是却似有着迷人的魔力一般,让祁蓉蓉心生好感,更何论他和姜博俊太像了,气质,身材,五官都极为酷似,祁蓉蓉甚至怀疑,姜博俊又出现在他身边,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他是封平兮,和姜博俊是两个人。
倦意涌上心间,祁蓉蓉再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逝者如斯,时光在消遣之中,不知不觉的流逝,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此刻是夜晚九点二十一分,该休息了,尽管大学期间,养成了十一点之后再入眠的习惯,可是今晚,想早点陷入酣眠中,嘉庆实业对她来讲,是新的天地,能否适应,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将无法自主决定的时光,交付予无知无觉的酣眠。
正要下床,去往卫生间洗漱,微信视频通话的声音响了起来,祁蓉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依然是赵沉发出的邀请,她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了,随后她调好闹钟,将手机关掉,置于床头。
封平兮醒得很早,天色微亮,他就站在尚品宜居的大门前。朦胧的睡意并未完全消散,还残留在眼睛里,好在面部的肌肤是白皙的,头发也很柔顺,俊秀的气质倒是彰明较著,并未因为疲惫消减几分。昨夜他就已经想好,早晨在尚品宜居的大门前,等着祁蓉蓉,现在只不过是履行心愿,疲惫无法侵袭他的心灵,一片赤诚的心意倒是完全被真心裹挟着。
西京市的早晨,最能体现这个城市的特质,中庸的感觉彰明较著,不偏不倚,张弛有度,即有轻柔舒爽的气质,又带着点苍凉粗犷的感觉,空气里凝结着肃穆与鲜活,恰到好处的调和在一起,酿成西京市特有的气质,这气质有一点不太讨喜,没有突出的一面,外地人初入西京,总会不太适应,热情含而不露,没有热烈到随和的地步,婉约也不那么彻底,没有娇媚柔弱的感觉,如若喜欢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的柔美,那在西京市,是绝难欢愉的,可是要论粗犷,似乎又不是那么明显,内里总是藏着一些秀气,只是这份秀气,并不突出,这大概是全国独一份的清晨,也应该是全国独一份的城市气质,带着古典的韵味,并不直击心灵,也不勾魂摄魄,似从远古走来,遗世独立的存在于华夏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外地人要想体验到它的美,是不容易的,若要找出一个人,刻画西京市的气质,封平兮最合适不过,站在尚品宜居的大门前,朝阳并未漏出全部的身躯,遮遮掩掩,小心翼翼的抛洒着柔和的光芒,附着在他的脸庞和身躯上,身旁的乔木,安静的不言不语,却又若即若离一般,守在身边,驱散几分孤独的感觉,撷着几分温馨的关切,一起簇拥着绵软又朦胧的情意,等待着令他欢心的女孩儿。
时光在等待中消磨,清晨的美好渐次淡薄,祁蓉蓉也落入到了眸子里,只不过稍微露出一星半点,封平兮就躲到了尚品宜居附近的一颗乔木后面,只探出脑袋,打量着祁蓉蓉。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观察祁蓉蓉,尽管昨天就已经熟识,可是却在分别之后,才忽然发觉,祁蓉蓉的身影,并未仔细的瞧过几眼,甚至面容于心间的模样,都是模糊的,直到此刻,躲藏起来,才将她的倩影,瞧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