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的,好像明白了一些。”
“执行力很重要,在这方面我感觉你更出色一些,我说的是和思考战略相关的工作比较。”
“疏疏姐,那些是你们大学生的强项,我书读的不好,没有被学业培养出来这份心思。”
“这是两难的抉择,两者兼得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上天还是留给人一线生机的。”
“还是疏疏姐好,三言两语就让我茅塞顿开。”
“巧舌如簧,你要是在古代,那就是红颜祸水。”
“疏疏姐!”
“好了,不取笑你了,换个说法,你要是在古代,那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那样也不好,还是只取一瓢舒服。”
“这个词是跟谁学的。”
“我男友,他总对我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你应该觉得幸福。’”
“有照片吗?我看看,凭什么这么自信。”
“哎呀,疏疏姐,他长的可丑了,就是嘴上功夫了得。”
“是吗,我怎么觉得某位小女子在金屋藏娇。”
“疏疏姐,不谈论他,公交站台已经到了。”
“给你急的,这次抓到宝了?是不是觉得以前的男友都是便宜货。”
“也没有,我好像看到公交车来了。”
陈妮探出身体,向着左手边张望着,橙黄色的车灯,果然异常耀眼。
公交车真的来了,橙黄色的灯光,刺破黑夜,一直延伸到远方。
湖底一般的深邃。
嗯,当它缓慢靠近时,怅惘的感觉会忽然出现,像是人生的苦楚,忽然间被记起,尤当等待的刹那,和夜色笼罩下的街道,相互交融。
这个瞬间,时间与空间是依偎在一起的,似乎应该平顺,陈妮的面容就是这般,甚至依稀可见温婉。
多么美的女人,像是未经雕琢的野花,天质自然般的绽放着,忽然觉得往昔的学业生涯,走过很多歧途,否则应该被雕琢的极为精致。
书最能塑造气质,而女人要是气质绝佳,那么美丽这两个字,就会形影不离,可是却依然沦落为普普通通。
其实创办兆业至今,能发现一些曾经的错误,师长并没有那样教授,课本也并未那样告之,只不过理解有误。
或许因为算不得聪颖吧,所以羡慕那些学历尚佳,并且品貌优异的女人和男人。
可是徐毅琛亲口告之,毕业于大专院校。
那么他是陈妮这般的野趣盎然者,还是因为年纪尚幼,便心思聪颖,玲珑剔透。有些学业不佳者,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好似学生时代,就已经看破了很多事情。
公交车停在了站台旁,陈妮的手,挡住眼睛,和张疏浅一起踏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视野变的狭隘,被车厢阻挡住了,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传入耳中,身体开始摇晃,陈妮就在身旁,并无旁人一同站着。入夜已久,出行者少了很多,其实白天乘客也不多,只有五六点钟,下班的时间,或者七八点钟,上班时间,才会略显拥挤。
人与人的相逢,会是注定的吗?缘分这种事情,是否真的存在于冥冥之中。就人群出行规律来思量,同一时段,同一目的地,同一段路程的概率,是比较大的,至少中国有这样的规律。
可是与徐毅琛从谋面到相识,就在短短数天之内,这么高频率的接触,放眼二十多年的人生,并不常见,同学不算,邻里更不算,那是注定会出现在生活里的,而徐毅琛更像例外。
由萍水相逢,到初步了解,这样的机会少的可怜,大部分人,都是错身而过之后,再不相见。
多么的悲伤,当迎面相逢时的面影,变成了各自奔赴远方的背影时,心悸的瞬间,就会来临。能撩拨起阵阵涟漪,却又消失不见,是否太过残忍。
那个瞬间,如秋叶般静美。撷着死亡的遗憾,是心若冷寂般的灰色。
曾经以为,和徐毅琛的谋面,也会是这般心情,可是却被意外箍住了鲜红色的心。
嗯,未曾想到。
仿若倏忽之间,就变的熟悉。
能称作熟悉吗?怎么感觉,并不算交心的懂。
是否因为山河海边,吹奏的曲调饱含着忧愁。
或许有,想和他更加亲近,如同兆业的小家伙一般。哦,不,或许是不同的,夹杂着浮动的影,夜色里模糊的坐姿,伴着一池荷花,多么的美丽。
些许暖意,忽然出现,心思变的浮躁,有点蠢蠢欲动。身若飘蓬,发丝轻触脸颊,他的面容,忽然出现在眼前。可是仔细的瞧着,却又变的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只剩下陈妮的身躯。
她在左近。
忽然想摆出一副愤恨的脸,不是真的愠怒,而是抑制不住那份冲动,心中浮现着的,是徐毅琛的面容。可惜,现实却似微风,轻抚在脸颊上,这份心思,终究变成臆想。
“疏疏姐,你的头发被吹乱了。”
“嗯,像柳絮一样,蒙蒙乱扑行人面。”
“要我帮你吗?”
“算了,我自己来。”
“疏疏姐,看我施展法术,教训这些调皮的家伙。”
陈妮的手指,掐在一起,那几缕青丝,忽然变得柔顺了一些。
“论魅力,果然还是美人强一些。”
“疏疏姐,你总是喜欢这样取笑我。”
“不然呢,你可是我们倾轩衣阁的门面,安静的独处着,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要我说,疏疏姐你是不想对男人假以辞色,要是愿意化妆打扮,也是美丽的。”
“小妮子知道哄老板开心了,不错嘛,没白陪你这一趟。”
“我把窗户关上吧。”
陈妮轻声呢喃,纤纤玉手,同时伸向身侧,可是那扇窗户,却被另外一只手,迅疾的关上了。
“谢谢。”
陈妮甜甜一笑,身旁的男人略微示意,然后继续盯着前方。
风不再吹佛,车厢内静如深海。
男人的面影,肃穆平和,似乎并未多心。
凉波不动簟纹平。
时光仿若聚拢在一起的湖水,陈妮的唇,轻声呢喃,细细的,柔柔的,似蚊吟一般的。
“疏疏姐,这个男人挺帅的。”
她的面容,是开怀的,爽朗的笑容,似盛开的鲜花。
嗯,这一刻,是璀璨的模样,美人的风情,全然流露了出来。
男人的手,稍微动了一下,不过仅此而已,面容上并没有任何情绪,甚至眉头,都不曾颤动。
轻且宁静。
微微摇摆的女人躯体和没有任何言语的男性乘客。
生命陷入到静止的时光里,并且持续了一段时间。
大都会附近有一座公交站,这是市政配套服务措施,当初为了引入投资,应该付出了很多。站在公交站台上,风再度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