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睁开眼睛,迷恋遣倦的时光,像是人生不可多得一样。
命运为所欲,循环不可寻。
这种事情,似乎可遇而不可求,至少创办兆业至今,难得被体验到。
兴许与他有关,遇到美好的男人,心情自然舒畅,睡眠质量提高,不过是附赠品。昨晚曾经埋怨过他,唉,女人不可理喻。
拿起床头的手机瞧了一眼,刘恒的微信忽然弹了出来。这家伙大清早就这么不识趣,想晾一晾他。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再点开外面APP,点一份早餐,然后瞧一眼刘恒的消息。原来他已经去往倾轩衣阁,此刻就在门口站着。
“先等等。”
“嗯,疏疏姐,不着急。”
“吃早餐了吗?”
“还没呢,想着早点进入工作状态。”
“先去吃早餐。”
“我去许哥家的餐厅。”
大片的阳光,照在身躯上。有点灼热,肌肤能感觉到轻微的刺痛。站在窗前,眺望着脚底下的马路,穿行而过的车辆,整齐的行进着。
向东又向西。
或者各奔东西,却又是律动的美。
虽然更喜欢毫无规律的韵味,就像欣赏画作,更喜欢古典风格,那是没有经过科学规律熏陶下的杰作,饱含着情感的本真,如同总能从学业不佳的男人女人身上,看到优雅的气质,可是此刻,规则之下的动感,却能沁入心脾。
他会是另类的吗?同样气质绝佳,是否也是胸无点墨者。
怎么忽然担心这种事情。不过是见过几次,顶多算作茫茫人海中,偶然相逢。
可是却印象深刻。
还是安心于兆业,多思多虑伤神伤心。
早饭享用完毕时,朝阳已经悬在了半空,幸好清晨店铺的顾客寥寥可数,悠闲一些,倒是不必苛责。住的地方就在倾轩衣阁附近,出门行走十几分钟,就已经步入了安居巷内。
清晨的街道,杳无人烟。岑寂将空气晕染,面容上可以感觉到些许冷清。
在阳光的曝晒下,心若空谷,似乎有点忧郁。可是当沉入其中,却能感觉到舒心。
是宁静之后的平和,眼眸所及,能看到凡俗中的美。
几只野猫,忽然出现在眼前,它们在街边闲逛,似乎很悠闲,其中两只,身躯异常瘦小。
应该是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咪,多么可爱,比起被主人悉心照顾的同类,多出了几分野趣。
安居巷有这种感觉,不是精心装饰的主干道,鳞次栉比的高楼是没有的,灯红酒绿与它无缘,生活气息强烈到几乎扑面而来,行走其间,安心乐意是足够的。
刘恒站在店铺门前,手里的塑料袋不停的晃悠着,似乎想招手,可是又不敢太过夸张。
“疏疏姐,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
“早餐。”
“我吃过了,留给你。”
“许哥特意给你做的。”
“替我谢谢他。”
“你不吃吗?许哥昨晚做了一锅葱爆羊排,是准备私下里享用的,他家的餐馆不卖这样的菜品。”
“怎么感觉亏欠许立成,总是麻烦他。”
张疏浅的唇浅淡的笑了笑,可是却没有接过刘恒手里的塑料袋。
“疏疏姐,你都笑了,应该想尝一尝。”
“还是留给你吧,我节食。”
“许哥特意留给你的,要是让我吃了,不太好吧。”
“没关系,我允许。”
“那我勉为其难的接受疏疏姐的好意。”
“我想打你,什么叫勉为其难,好似受了委屈一样。”
“呀,说错话了,那我惊喜欲狂的接受疏疏姐的好意。”
“话多,让开,我要开门。”
刘恒躲到一边,张疏浅将门打开,走了进去,凉爽的感觉,瞬间侵袭而来。刘恒跟着走了进来,面容忽然似有难色,被张疏浅瞧的分明。
“怎么了?”
“疏疏姐,早上七点多,嘉利制衣厂的张琪打电话问我这一周补货不?”
“一般不都是星期三补货吗?”
“我也给他说,还有四天,才到补货的时间,今天应该才会决定补哪些货,但是他好像不明白我们兆业的习惯,毕竟新入职嘉利。”
“是上一周来过的送货员吗?”
“嗯。”
“难怪。”
“那我现在怎么回复他?”
“告诉他今天下午会将补货单发给嘉利。”
“嗯,那我今天做什么?”
“找不到活了吗?”
“有一点,财务流水纪录完之后,不知道该干什么。”
“将店铺的货记录归档。”
“包括衣架上展示的吗?”
“全部。”
“嗯。”
刘恒转身,去往办公室,张疏浅独自一人,站在一座衣架前。
嘉利的销售部应该明白兆业的习惯,怎么会多此一问。这种事情,有些莫名其妙。或许是因为思量太多,还是安心的经营兆业。下一个档期的女装,应该已经设计完成,将补货单整理好之后,就去兆业的办公室。
已经好几天并未莅临,那两个小可爱,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工作太惬意。
上午的阳光,越发的耀眼,甚至地板,都泛着灿烂的光泽。陈妮干活确实利落,清洁这项工作,异常得心应手,双脚踩在上面,似乎有种梦幻的错觉。
嗯,过于干净了呀。仿若置身一尘不染的天堂。
或许是因为,心足够幽静。
是融入到平凡生活中的模样,面容都是平顺的。
短暂的置身于山涧,像是与不断重复的日常告别,再度回归之后,安心乐意似乎比较强烈。和文艺工作者,恰好相反,他们常年的投身于被心灵包裹的空间之中,俗心高涨的时光里,会是舒服的。
又是这群人,怎么一直念念不忘,或许是一个死结。
选择投身兆业之前,心中想过的出路,就包括它。不过已经逝去了,如今兆业正处在发展阶段,应该能够欣慰。
或许炽热的阳光,读懂了她的心,安静的相伴左右,不言不说,刘恒也是沉默着的。
不对,应该是平和的,至少能从专注的神情中,看到心甘情愿的模样。
难为他了,兆业给的工资并不高,心思浮躁者,或许早已经离开,这般认真,确实难得。表格呈上来的那一刻,浅淡的笑容,异常清晰,好似完成了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
舒朗的男人,没有多少好高骛远的心思,不似一些是非不分者。
“疏疏姐,这次是在纸上画的表格,应该不会再有那么多讲究了吧。”
“横平竖直更好一些,线条歪歪斜斜的,有点丑。”
“疏疏姐,我心里难受。”
“忍着,改一改,如果画不直就用工具,在办公室内拿一本书凑合着用一下。”
“我还是去用工具吧,对我的手,实在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