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都是静谧的,短暂的调侃之后,不约而同的闭口不言。汽车很快驶进了建城区,并且在穿行了数条街巷之后,到达了目的地。
张疏浅的眸子,透过车窗瞧了一眼,高大的楼盘挺拔的矗立着,并且异常鲜艳。
嗯,是有几分姝丽的,尽管不能用这个词形容死物,可是落入眼眸,确实漂亮。
似乎是一座高档小区,便宜他了,估计住在这里的人,有一些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世纪天国就在身旁,可以将那盆莲花卖给我了吗?”
“送给你,就在后备箱内。”
“走好不送。”
张疏浅起身,走下汽车,绕道后备箱前,将它打开,取出放置在里面的那盆莲花,再将后备箱关闭,然后瞧了一眼副驾驶位置。
男人并没有动,似乎并不着急下车,张疏浅有些疑惑,却又不想和他过多纠缠,最终拿着盆栽,转身离去。
世纪天国在瑶城市的东边,倾轩衣阁恰好相反,回城的路途相隔较远,公交车行驶了将近四十多分钟,才再次瞧见安居巷。
下车之后,骄阳已经悬在了西边的天空,人的影又变的修长。像是清晨再临,不过却更加燥热。
嗯,是有一些激动的,几经波折之后终于拿到盆栽莲花,怡悦终究难免,行走在安居巷内,心都是开怀的,直到迈进倾轩衣阁之后,依然未曾停歇。
“疏疏姐,我替你拿着。”
刘恒赶紧跑了过来,双手捧着花盆,将它放置在厅堂里面的角落里。娇嫩的花骨朵微微颤动,摇摆的身躯似在优雅的舞蹈,张疏浅的眉眼,喜笑颜开,似是被温泉洗涤着一般,满脸都是舒心的神情。陈妮瞧在眼里,笑颜也绚烂的绽放,一双手掌,更是在张疏浅的眼前晃了晃。
“疏疏姐,痴了么?”
“你也开始取笑姐姐了吗?认真工作。”
“是,全心全意为倾轩衣阁服务。”
陈妮信誓旦旦,神情更是异常坚定,可是微微上翘的唇角,分明透着促狭,被张疏浅瞧的清清楚楚,冷峻的目光更是毫无保留,尽管有几分刻意,可是陈妮却乖巧的,将戏谑的心思,收敛起来。
温暖的空气,似乎透着难言的心事,或许本就不必直白的说出口,女人之间,必定更有默契,神情若无其事,可是心却灵犀一点,只不过被藏进角落里。陈妮起身,拿起凳子,放到张疏浅身旁,然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疏疏姐,坐一会,花卉市场我知道在什么地方,可远了,来回折腾一趟,肯定累了。”
“这才像回事,要多体恤老板才行,万般努力都是为了我们兆业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嗯,疏疏姐是大爱无声。”
张疏浅的眼眸,瞬间变得凌厉,之前的冷峻,再度出现,陈妮赶紧捂住嘴巴,佯装口误。
“口误了,疏疏姐是负责任的老板。”
“知道就好,努力工作,不许多心,明白吗?”
“明白。”
夕阳渐临,影变的更加修长,尽管照不进店铺内,可是门口却已经斑驳,行道树是不会躲避阳光的,不仅仅是因为没有直觉,更是因为生命里,需要被照拂。
是否逃不开几家欢喜几家愁,璀璨的生命,不过是在此消彼长中,逐渐容颜老去。
或许青春易逝,那朵莲花,姗姗来迟。不过终究陪伴在身边。
那么会驻足的心里吗?长长久久的那种。
答案有些渺茫,未曾尝试过爱恋的滋味。
似乎有点瘆人,在这般年纪,依然是朵未曾绽放的花。不似某些女人,已经疲惫于卿卿我我。
和角落里的莲,相得益彰,都是迟暮中才瞧见美丽风景。这颗水仙,应该亲手种植。
张疏浅起身,走进办公室,在一堆杂物里翻找了几下,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外卖食盒,被拎了出来。这个食盒是前些天定外卖的时候,附赠的外壳,现在派上用场,可以当做土培花盆。至于泥土嘛,自然取自行道树底下,它本身就附着在植物的根系旁边,不用挑挑拣拣。
栽种好之后,将食盒放置在那盆莲花旁边,仔细的打量着,娇艳与平凡,细嫩与普通,泾渭分明的各自处着。
似乎不是金童玉女,和陈雨霖,于佳并不相同,至少水仙未曾盛开,美丽是没有的。那么会有仙姿玉貌的那一天吗?手指轻触下睑的那朵朱砂泪,期待的心,似喷涌的泉水,绵软又饱含着力量。
好似浮生几见几悲欢,又或者身体里,长着一颗伤心怕见呢喃燕的女人心,带着几分野火烧不尽的执着。
被那个男人说中了,可是他分明眼盲,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期望得到的,终究不会落下。
微信的声音忽然响了一下,张疏浅拿出手机,瞧了一眼,陈雨霖发过来一张图片,点开之后,一把有些破损的椅子,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紧接着,另外一条微信被收到,是一段文字,后面附着一个愤怒的表情。
“疏疏姐,这是我们办公室门前。”
“有人放了一把椅子吗?”
“关键是明目张胆的堵住门口,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你猜我看见了谁?”
“看见了谁。”
“绮恋的人,他们的办公室和我们同层,就在另外一头,这张椅子,肯定是他们放置的。”
“是吗?我记得绮恋的办公室在另外一条街上。”
“谁知道他们闹的是哪一出,这明摆着是在针对我们兆业。”
“你今天没休息吗?不是说好了休一天假嘛。”
“想玩网游,但是笔记本忘在了办公室的桌兜里,所以过来取一下。”
“你和于佳是不是上班时间也玩游戏?笔记本都带过去了。”
“疏疏姐,别生气嘛,设计工作埋头苦干怎么能行,我喜欢的一款网游今天出了一套衣服,可好看了,实在忍不住,这也算是热爱工作的表现,对吧。”
“就你鬼心思多,把椅子收进办公室,什么都别说,回去玩就行。”
“疏疏姐,你这样会惯坏绮恋的。”
“让他们折腾吧,总有心思通透的顾客,我们为她们服务就行,别人我们吃不下。”
“好吧,那我听你的,疏疏姐,你也要多休息。”
“好了,就这样吧,贫!”
一个害羞的表情,瞬间出现,张疏浅皱眉,无奈的神情彰明较著,些许烦恼更是忽然出现,虽然并不强烈,心思终究绵软,可是萦绕心间,却难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