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董，终于见着您了。”
“有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们领导想了解客户，所以今天我是来送调研表的。”
“哦，交给刘恒就行，倾轩衣阁的情况，刘恒很清楚。”
“张董，我们领导亲口嘱咐，希望您能回答。”
“许荣又想干什么？”
张疏浅皱眉，心中更是疑窦丛生，不知道许荣想干什么？或许在她心里，对许荣存在偏见吧。上次订货闹出的矛盾，牵延至今，依然无法忘记。尤其是几次谋面，总是针锋相对，实在不甚舒心，更何况相同的事情，徐毅琛曾经干过一次。
“张董，我们领导只是希望了解客户的真实想法。”
“嘉利制衣厂要搞什么动作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情不是我该关心的，这张表格务必请张董亲自填写。”
“我看一下。”
张琪双手递过表格，神情异常恭敬，张疏浅仔细的瞧了一眼，然后将表格放在前台。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给你。”
“下午还会再来，到时候带走就行。”
“那你等一下，我们倾轩衣阁的订单正好交给你。”
“疏疏姐，那个订单？”
“刘恒，制定好了计划就不要犹豫，交给张琪就行。”
“不需要看一眼吗？我的意思是——。”
“不必了。”
张疏浅忽然开口，打断了刘恒，似乎并不想拖泥带水，刘恒走进办公室，拿起桌面上的纸张，然后走了出来，交给了张琪。
“订货数量和品类都在这张纸上。”
“行，嘉利一定尽力。”
“琪哥，上次不是这样的呀。”
“刘工，上次是因为厂里情况特殊，我又不能诓骗你们。”
“那你这次可以诓骗我们了？”
“这话说的，怎么会，如若这样，我们领导会立刻将我开除。”
“行，订货单已经交给你了，希望不要再横生枝节。”
“这件事情没问题，但是这前那句话吓的我心里颤抖，我只是送货员，得罪不起诸位大佬。”
“张琪，别在意，刘恒只是开了个玩笑，下午你来的时候，我将表格给你。”
“嗯，张董果然人美心善。”
“琪哥，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我这就走，刘工，你先忙着。”
“嗯。”
张琪转身，走向那辆面包车，然后拉开车门，落座在驾驶位。面包车驶离倾轩衣阁时，张疏浅转身，拿起那张调研表，交给刘恒。
“你看着回答。”
刘恒的面容，露出灿烂的笑容，仔细打量，甚至能瞧得见几分得意。他已经觉察到了，嘉利制衣厂的态度有所变化。尽管并不清楚，出于何种缘由，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和和气气的，最好不过。更何论张疏浅毕竟是女人，波折太多实在辛苦，可是某些事情，无法分忧，只能心里暗自着急。
张疏浅也将刘恒的神情瞧在眼里，那份关切没有任何虚假，悉心教导到底没有白费，欣慰的笑容，稍微流露一些，并且再三叮嘱。
“别乱写，认真回答。”
“嗯。”
刘恒乖巧的应了一声，拿着表格走进了办公室，倾轩衣阁内忽然变的昏暗。
没有了男子的气息，冷寂也悄然来临。虽然并不强烈，却能被感觉到。
像是今天的天气。
陈妮也已经落座下来，并且默然不语。她的面容是宁静的，略微透露出几分柔美。如若欣赏她的五官，大抵上可以称得上有棱有角，是女人的棱角，可是入职兆业这几年，温婉的气质，越发的多了起来。
或许是心在变，这些年，汲汲于奋力拼搏的心思，应该消失了一些。闲聊之际，听她说起过，之前换过好几个工作，都不长久，主要因为跟不上领导的要求，待在倾轩衣阁，没有那么强烈的压迫感。
如今恋情越发的稳定，连带着五官气质，都变了一些，这种事情，落入心里，总觉得有些舒心。
可是徐毅琛呢？
忽然想起他，并且不管不顾的，期盼着他能陪在身边。
拿起手机，瞧一眼微信，他的头像变了，一张愤怒的男子脸庞，清晰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气还未消。
好可爱，居然想到用这种方式，表达情绪。
会觉得付出良多，得到的回应少的可怜吗？可以想象得到，和她交往，大抵上逃不开这份心思。
他还只是个雏儿，这番体验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或许发个短信，略作安抚，是可以的。
张疏浅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徐毅琛的电话号码，将“你”这个字，发送了过去。
抬起眼眸的瞬间，陈妮的眸子，恰好瞧了过来，四目相对，仿若千言，却又不曾挑明，只有唇角微微一笑。
是女人之间的心有灵犀，猜到了，却并不说破。
张疏浅走向前台，落座在陈妮身旁，空气似乎沾染上了墨色，并且将她们两个包围。
无言。
各自藏着一段心事，却又相守在一起，时光变得缓慢。
嗯，似乎感觉到了凝滞，却又想沉入其中。
徐毅琛盯着电脑屏幕，许荣发过来的语音，他仔细的听了一遍，那份企划，被修改了大半，甚至可以称得上伤筋动骨。
如若按照许荣的意见，那么基本上就是妥协。
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手指不停地敲击着，一串又一串的文字，被打了出来，面容更是异常严峻，仿若心中藏着愤懑。可是，短信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那一声并不响亮，却清脆悦耳。紧绷着的心，像是松开了一道豁口，紧接着，当眼角瞧了一眼之后，洪水开始泛滥。
其实想和张疏浅待在一起，仿若爱意正浓，不忍分离一般。
之前略作争吵，他已经不放在心上。
不是那些没有爱情的男人，怒火这种事情，其实顷刻间就会消失，那张微信头像，不过是一些小心思，并且希望被刘恒转达。
或许也称不上小心思，应该有几分愠怒，只不过也期望能得到张疏浅的回应。
如今瞧见了她的短信，心中却泛起自嘲的情绪。
原来和女人相爱，会变的心思百转。
嗯，不是他的性格，未遇到张疏浅之前，不会这样。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意义，可以塑造人的秉性，忽然觉得，没有爱的生活，有点可怕。
可怕于看待她人，会报以冷酷之心。如若这般，美好的事情又从何来。
要立刻回应张疏浅吗？
没有犹豫，拿起手机，点开短信，迅疾的回复以“我很烦”，然后耐心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