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他的故事:
他本该是一名物理教师,阴差阳错,不幸做了一名鼓手。
十多年来,不求上进,碌碌无为,混迹于狭小的地下音乐王国,沉迷于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荒唐的卡通境地。
信以为真地在有限的几位朋友面前义正辞严、斩钉截铁地鼓吹着“垮到极处”的寄生虫哲学。
并且从没有过什么正经工作,后来就以借朋友钱为生了。
他还是那么豁达,拖着自己无比纯真的笑脸。
面对着周围,面对着这个世界。
后来,他慢慢变成了一个人。只有一双拖鞋、一只牙刷,住在了农村,且越搬越远。
再后来,他笑得有些难看了,因为他越来越没钱。以至于常常被迫求告家人,艰难度日。
对,他还有家人。
有一天,他终于发现,磕不动了,再也垮不下去了。
头天让酒喝醉,吐了;第二天一早,酒还没醒,咣叽,又让茶把他给喝吐了。
那一天,他发现,他的脸特别难看,太难看了。
他终于知道,他其实很丑。
他一生还热爱漂亮女人,痴情于不敢面对、不敢亵渎的漂亮女人,然而他自己却从没漂亮过,从没漂亮过一次。
他最后也知道了,在他所追求的自由中,他没有自由过一次。
于是,他终于倒下了。
于是,在深夜里,在不要钱的灿烂阳光下,在只有神或鬼才能看得见的微笑或悲痛中,他想起了那些曾经会唱的歌。
于是今天被逼无奈,他端正了思想,换了身份,不再做鼓手,稍不情愿地自觉有些滑稽般地坐在了这里,怀着年轻时代的美好梦想,准备唱歌。
并且又重新露出那久违的纯真笑容。
虽然。
这笑容看起来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