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涌动
城主短短几句话,让众人震惊不已,他们不知道眼前昏迷不醒的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会给龙城带来怎样的命运。一直以来,他们在龙城落地生根,早已习惯了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既然生在乱世,这种生活注定不可能一直长久,而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就是即将打破他们平静生活的第一颗石子。
“不管怎样,大家也不必胡思乱想,一切等他醒过来再说,先好好照顾他。”感受到众人情绪的变化,城主出言安抚众人,并且也在暗中观察眼前的神秘人,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思绪。
时至深夜,月明星稀的天空让龙城陷入沉寂,在城主的安抚下,众人也都纷纷回家休息,只有城主和几个亲信之人守在病榻边,观察着昏迷男子的状况。
在这几个人当中,一名女子在一旁协助城主料理一些生活事务,但眉宇之间同样在观察着昏迷男子,不时地显露出几分担忧。她叫凤姿,是城主的义女,很早就跟随城主来到龙城。从外表看,凤姿人如其名,眉清目秀,温婉可人,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让人看了生出几分疼爱。但她的眼睛却始终透露着一份坚毅和果敢,似乎不输于男子,整个人看上去犹然生出几分巾帼英气,如同风雪孕育下的寒梅一样外柔内刚。
平日里,凤姿性情随和、乐观开朗,尽心尽力帮助城内百姓解决困难,协助城主处理日常事务,人们也都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亲近和信任。但关于她的来历,凤姿从未和他人细说,人们也只是当她是逃难而来的普通女子,并未查根问底,毕竟,来到龙城之人,几乎都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是在这乱世中同命共存之人。
半响过后,在众人的照顾下,躺在床上的男子竟有了一丝好转,眼角微微颤动,嘴角吐息声逐渐明显。医官赶紧帮他把了把脉,感觉到气息有所恢复,众人又给他喂了点水,帮助他尽早醒来。
突然间,男子的身体剧烈颤动了一下,紧接着眼睛赫然睁开,整个人一瞬间从榻上弹了起来,一下子抓住了正在照顾他的医官。
“快走,有危险!快离开这里!”醒来之后,男子精神慌乱地喊了一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不要紧张,小伙子,你已经没事了,我们把你救过来了!”城主赶紧来到他身边,拍了拍肩膀,语气温和地安抚着他紧张的情绪。
这时,男子才发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到自己已经安然无恙,也就平静了下来,只是气息仍然十分虚弱。
“告诉我,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城主见他平静下来,立刻问起了他的来历。
“我是刘备大人麾下的一名军前校尉,我们在洛城驻守时被董璜率军偷袭,几乎全军覆没,我们将军也在激战中阵亡。我也在战斗中被砍成重伤,侥幸逃出生天。我本想逃回去向刘备大人报信,谁料路上遇到一伙流寇,不得已和他们周旋起来。谁料在打斗过程中与原本官道方向偏离,逐渐迷失了方位。后来好不容易打跑了那伙流寇,但是我原本受伤太重,体力也逐渐不支,只好先在附近找个人家求一点米粮,但是意识也越来越弱。最后我只是依靠本能在行走,想不到会走到这里。”
冷静下来之后的男子,慢慢讲述了他的遭遇,一边讲一边大口喝着水,看得出来他已虚弱到了极致,如果今天不是守城士兵及时救了他,恐怕他难逃一死。
“谢谢你们救了我,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查看了周围的人,感觉到他人没有恶意,男子便开口问道。
“这里是龙城,我们都是城中百姓。你尽管放心,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你。刘备大人仁义之名我也有所耳闻,既然你是刘备大人的士兵,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等你恢复后很快就可以离开。”城主耐心地安慰他。
“什么!?这里就是龙城?”没想到,男子听到“龙城”二字,立马就感到惊讶不已。
“小伙子,你知道龙城吗?”面对男子的反应,城主也是一阵吃惊。
“我不曾听说,但我们在和董璜大军交战的那几天,为了顺利突围,曾经派探子潜进他们的军营,希望能探查到他们的伏击路线。”男子顿了顿之后,缓慢说道。
“没想到,我们的探子无意间竟听到他们在谈论关于龙城的事。他们说,董璜对龙城志在必得,这次一定可以如愿。”
此话一出,城主和其他人都是一惊,没有想到董璜这恶贼竟然知道龙城所在,而且早就在觊觎龙城。他们之中不少人的家园都是被董军蹂躏,惨遭家破人亡,因此对董璜恨之入骨。董璜是董卓的侄子,一直和董卓狼狈为奸,行事风格也与董卓如出一辙,在行军作战中也狠辣著称,只要是敌人,不管是作战的士兵还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董璜从来都是斩尽杀绝,不留活口。
“你放心,龙城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攻破的,数年前,侠客早已封印了此城,也在外面布下了幻阵,我们也在日复一日地修葺城墙,以备不时之需。即便是董璜大军亲自到来,我们也能坚守此城。”显然,城主对龙城的防守还是颇具信心的,相信凭借龙城的地理优势和深沟高垒,可以和董璜大军长期周旋。况且,交战时间一长,侠客必然听到风声,一定会前来帮助龙城解去围城之危。
然而,男子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感到不安。
“但,实不相瞒,我们的探子还听到一件重要情报,董璜早已派人潜伏进龙城,约定和董璜大军里应外合破城......”
众人立刻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显然对男子所说的话感到难以置信。
“不会吧,敌人的奸细一直以来都没有成功混进龙城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一直像一家人一样,我不相信会有人做这种事。”
此时,城主也感到不安,如果此时属实,还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出奸细,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到来过。
“其实,大家也不必感到过于不安,等这两天我恢复之后,会尽快找到刘备大人的驻军,请求刘备大人派兵前来解围,相信董璜大军短时间内不会找到这里,只要我们在这段时间不让任何人与外界联络,并且加强城中防守,相信是可以度过这个难关的!”感到周围人的不安,男子出言鼓励众人,并承诺会和众人患难与共。
“谢谢你,小伙子,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我们都帮助你尽快恢复。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吧!”听到男子的话,城主也向他表示谢意。
“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刚要离开之时,城主回头问了男子一句。
“我叫杨义。”
于是,众人随即离开。然而此时,凤姿的眼中却闪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诧异。
接下来的几天,杨义在城中百姓的照顾下,身体日渐复原。在恢复的同时,他也在帮助士兵加固城墙,布局备战。由于他本身出身行伍,在城防备战方面几乎驾轻就熟。在他的协助下,本就固若金汤的龙城城防更加牢不可破。
而且,在几天的相处中,杨义也和龙城之人打成一片,他丝毫没有一点架子,总是热心帮助龙城百姓解决问题,不时地和百姓们聊天谈笑。一开始,城主还不时地在观察他的举动,现在也逐渐开始信任他,城中的士兵、百姓更是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相处。
然而,暗中观察杨义的凤姿,却隐约察觉到不对。仅仅是几天的时间,杨义便尽得人们信任和关注,试问,一个普通的军官会有这份领导力和亲和力吗?为了解开心中的疑问,凤姿暗暗打定主意,找机会试一试此人的深浅。
一日,杨义在城主家做客。在城主家有一名仆从陈四,一直以来腿脚残缺,行走不便。
“老伯,让我看看。”杨义见之,立刻将陈四扶上榻,同时细细查看其腿脚结构和病变状况。在大致了解后,杨义疾速出手在陈四腿部点了几下,并将其腿骨小心来回拉动了一圈。
“老伯,您再走走试试?”杨义耐心地帮助陈四起身,让他自己试试行走。
陈四在大厅走了几步,感到腿部一阵前所未有的舒适和畅快,而且行走不再一瘸一拐,如同正常人一样来去自如。
随即,陈四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与感激,急忙向杨义下拜:“我这条腿十几年来一直不好走路,现在多亏杨兄弟你帮我治好,太感谢了!”
杨义连忙扶起陈四:“老伯,您别这么说,我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这一切被凤姿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一阵怀疑:这看似简单的手法,实际上却是高超的点穴功夫,他一个普通士官怎会有这样的功夫?
思忖许久,凤姿终于决定试他一试。
“杨大哥,我这几天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不知道怎么回事,能不能帮我也看看?”凤姿来到他身前,客气地说道。
“好,你坐下,先让我帮你把把脉。”
待凤姿坐下后,杨义伸出手把脉,仔细观察凤姿脉象。
突然,凤姿一把抓住他把脉的手腕,一把摔在桌上。杨义被这样的变故吓了一跳,显得不知所措。
“凤姿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你把杨兄弟弄伤了!”一旁的仆从看到后,慌忙制止凤姿。
凤姿只是呆立在原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兄弟,你别介意,凤姿出身贫寒,不懂礼法,她并非有意冒犯你。”城主见后,在一旁打圆场,向杨义耐心解释道。
“不要紧,凤姿姑娘并非有意的。”杨义回过神来,笑容可掬地说道。
凤姿见状,也慌忙向杨义行了礼,随即表示歉意,然后立刻退出大厅。在走出大门之时,她回过头看了杨义一眼,眼里疑惑之色更浓。她原本是想借机试探杨义武功的路数深浅,却不料他故意隐藏实力,终究一无所获。
第二日傍晚,凤姿独自来到城门口,若有所思地看着城外的方向。
突然,她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蹲在城墙下,似乎有什么动作。她悄悄来到那人周围,观察着他的行动。等接近那人时,才发现竟是杨义。此时他正在城墙下凝神观察着什么,并未注意到凤姿来到他附近。
“你在干什么?!”来到杨义身后,凤姿厉声质问道。
这时,杨义慢慢站起身,平静地转过身对凤姿说道:“咱们大战在即,当然要时刻保持警惕,我不过是在检查城墙而已。”
“别装模作样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我来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凤姿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仍然不客气地问道。
“哈哈,凤姿姑娘,我虽然知道你和我一样都并非普通角色,但此刻我却不必急于直到真相。”面对凤姿的质问,杨义露出戏谑的神情。
说完后,杨义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同时还留下一句话:“因为一炷香之后,你真正的身份自然无所遁形。”
凤姿不由得思索起来,不知道他在计划什么。
然而,此时她注意到了杨义先前所在的位置,除了普通的泥沙,竟然多了一些散发硝烟气味的物质。
杨义离开城墙之后,便来到城主家中,特意向城主报告城防情况。城主为了感激他这几日的帮助,在家里设宴热情款待他。不多时,两人在家中相谈甚欢。
然而,酒过三巡,异变突起。杨义在和城主饮酒之时,突然间一把利刃逼近眼前,带着阵阵寒光逼着他不得不后退几步。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凤姿。
“奸贼,你受死吧!”凤姿手执两把短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向杨义,誓要将其置于死地。
如此异变,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