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念苍生诩入虎穴
这些天来,阿诩过的虽不算安稳,但好歹能睡觉了。至于梦里有啥,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睡了就能活,太久不睡会死。
之后,村口多了个又盲又哑的疯子。那疯子蓬头垢面,喉咙里不停吼吼鬼号着,听的人心烦,每每有人见到他,便会淬他几口唾沫。
疯子是个奇人,白日里在村庄中游走,到了晚上却又消失不见。这事诡异,但也没人愿意去问他。
只是,每每阿诩走过村口的时候,总感觉瞎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紧盯着,一点也挪不开。
哦,如果你要问阿诩总是在村口反复横跳是干嘛。那就是——盯楚黎黎。
近些天来,楚黎黎老是不安定,动不动就偷偷跑出去一趟。她虽不是楚黎黎监护人,但也知道,楚黎黎没了,她也过不上安生日子。
于是便在楚黎黎回回出门时偷偷跟在后面,就发现这小妮子竟天天去山洞门口转悠,也不知道干嘛。
她没当回事。
这情况持续了半个月,之后就没了,或许只是孩子的一时兴起吧。
又是过了两个月,此时已入了冬,人们猫在家里没啥可忙的。
经常死人的阿诩也已经不再在意洛菊了,人都死了这么久了,应该不会再搞什么冤魂复仇了。
虽然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但还是感觉冷飕飕的。
好了,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候,不出点事怎么行?
那么,此时一定会有一个十分日常的开场,例如:这天,楚岑和阿诩在屋里背书,王妈在出去打麻将,佣人在闲聊,伙房生着火,袅袅炊烟飘向天空。
SO:就在这么美好的时候,楚黎黎,我们亲爱的二丫头,她收拾好了行囊。悄悄地,悄悄地,在佣人们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抱着一点吃的,离开了家。
她向着村外跑去,向着深山老林跑去,她的目的地是山洞。
从第一次和阿诩见到山洞起,那件事就一直被她挂在心头。她从那时起,便迫切的想看看山洞里的样子,她想看看仙人们战斗的痕迹。她也想被仙人带走,她也想长生不老。
到现在,她还记得母亲被卷进烂草席子抬回来时,垂下的那一只脚,满是泥污,毫无生机。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爷爷笑着说明儿个要带她去赶集。烛火熠熠,老人的脸是那样慈祥。
第二天早上,剩下的只有,冰冷而僵硬的爷爷。慈祥的脸上不显任何表情,便沉沉睡去。
她开始畏惧死亡,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离去,大于她不愿自己与世长辞。
而今,经过她两个多月的努力,她终于摸清了地形!
虽说洞口被封住了,但在不远处却还有个被草木掩盖住的小洞口,这洞口贴着地面,仅够一人钻入,也难怪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楚黎黎翻开灌木,找到了那洞口。时不时有阵阵阴风吹过,洞口发出凄惨的叫声。
“别怕,进去看看嘛,现在回去也要被骂的。”她喃喃着为自己打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走了进去。
在短暂的不适应后,她拿出了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视线,地上出现了食物、被子等生活所需品。
她并不惊慌,也不畏惧。这场景,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每次她来探路时,都是如此。
她熟练的捡起地上干净的水瓶,大声喊了句:“多谢好人!”便继续往前走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另一边,王妈回到家,就找不见了二丫头,一下子慌了神。虽说这事曾有过,但二丫从来不会为了玩而忘了吃饭。这太反常了,而且,即便真是二丫贪玩,王妈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宝贝孙女过了6点还不回家。这太不规矩了。
于是我就于是了,王妈差人叫来了楚岑,希望从宝贝孙子身上问出些什么。
厅堂
王妈道:“你最后看见二丫,是什么时候?”
“报告奶奶,是下午两点半。”
“哦?!那敢问大少爷,中间,您干什么了?”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管家问。
楚岑知道,这管家一肚子坏水,对他家的财产有非分之想,而且,老是针对他。似乎是觉得,他没了,自己就能搞到楚家的家产了。
刚才在被叫来的路上,他就想打这管家几拳。出于鄙视,他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又干什么了?我凭什么告诉你?!我奶奶还没发话呢。”
“岑儿,讲。”王妈看了眼楚岑,又看了眼管家。见奶奶都发话了,楚岑只能十分不情愿的答道:“背书。”
“背书?!大少爷平时最不爱背书了,今日怎如此主动?”
“你这审犯人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在门外偷听的阿诩瞬间怕了,这管家似乎每一句话都在指向它!他恍然想到,今日正是管家在看二丫,二丫若是偷跑,他又怎会不知?而且听管家的意思,这分明是要把它当替罪羊啊。
如果,此时任由管家向下说,火一定会烧到自己身上。
阿诩决定出面干预了,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内侧一把,眼泪瞬间如雨而下。
“王奶奶,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呀!”阿诩满脸泪水,跌跌撞撞跑进了屋,“奶奶,今日若非我在,兴许二丫就不会走丢了!奶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呀!我真该死……不过,我倒是知二丫可能去哪。奶奶!我去看看吧!”
王妈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你方才说,知道二丫去向,何处?”
“只是推测罢了。不过,二丫确实常提起那个山洞,就是……传闻中那个。她还说,想去……看看。”
“对了!奶奶,我曾听二丫讲过,她说山洞那里还有个小洞,可以爬进去。嗯……对对对!她今早还说要进去看看呢。”
阿诩暗暗一笑,楚岑这个傻子果真落入了她的圈套。不仅帮她讲述了事情经过,让她不用承担“知情不报”这一罪名,还为她的下一步做了铺垫。
眼见楚大少爷发挥的这么好,阿诩也不好耽搁了,一秒入戏:“呜呜,都怪我…我,我……我找她去!”话毕,阿诩一下窜出去,不知所踪。
楚岑急道:“奶奶,您还是赶紧找人去寻二丫吧!”说着,他便欲动。
“慢。我自会找人去。不过,你先解释一下,那妮子为何会说‘都是我的错’?”
“哦,好的奶奶,不过,二丫真耽搁不起。”
“你不用管。”
“好的。”
与此同时,阿诩御着轻功,不一会便到了洞口,她开始按照记忆去寻找那个洞口。
是的,阿诩知道有那个洞口。上次楚黎黎来的时候,她便悄悄跟在后面,看到了二丫钻洞的全过程。但她没有管,因为她觉得,这不是该她管的。
就像现在这样,她也只是坐在洞口对面的灌木里,等待着楚家的人手,然后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适当的地点,之后得一个“寻人无果”的结果。
至于那小姑娘是死是活,又管她何事?她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所做的一切,也皆是为了能继续赖在楚家。
等等……我……
阿诩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番思想着实可怕了些。楚黎黎待她如亲姐,她竟如此回报!
“但我别无他法。”
她知道,自己即便是进去了,也是去送人头。
但这样的话……又为何要来呢?
来都来了。
阿诩忽然热血上头,抱着“拯救苍生,为民除害”的信念就进了洞。
一开始钻进去的洞道并不宽敞,只够一个成年人匍匐前进。阿诩向前爬了一阵,只觉山洞豁然开朗,她知道,自己已入了大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