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传口信遇神经病
跟着新云回到家的秀儿没多看就直接脱鞋趴到了床上,像这种火炕,秀儿其实是没睡过的,之前在盗宝团的时候,她都是在帐篷里的稻草上铺褥子睡的。
而今,床和棉被就在眼前,不管是谁睡过的,秀儿都已经裹上被子躺了上去,一秒进入了梦乡。
“果然,小孩入睡最快……”
“新云,这是谁……?”刚才在别屋中的女人来到了卧室,看着刚回来的丈夫以及未曾见过的女孩十分不解。
“啊,明兰!我……”
“怎么了?这么紧张?”明兰放下了煤油灯,开始为丈夫脱去外面穿的衣服。
“你们,是要行快乐之事了吗?”躺在床上的秀儿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让二人都吓了一跳。
新云怒叱道:“你小孩子睡觉,大人说话不要插嘴!还睁着眼干嘛?闭上眼,睡觉!”说完后,新云有点后悔,小孩的家人刚死,就因为说了话,就被自己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实在是不太好。
而且,刚才的姿势确实容易想歪。
但让他这么一个人跟秀儿道歉实在是做不到,他琢磨着以后送秀儿个东西吧。
新云换好衣服后就带着妻子来到了堂屋,他喝完稀饭,总觉得忘了些什么,等明兰开口时,才想起解释秀儿的事:“哦,你说这孩子呀。这就是当时盗宝团的那小闺女,我今早巡逻找着她了,就带她去总务司办了张证件,结果那个……门关了吧?”
明兰看了眼插好了的大门道:“关了。”
“哦,就那个傻逼狗官,他妈的叫老子出钱给盗宝团办葬礼。诶,我真的*********!之后,他就靠官职压着我让我收养这孩子,最开始我是不愿意的,但后来一想,这孩子也是命苦,倘若我们不收养她,她,确实无处可去。明兰,你,能接受吗?”
明兰内心不愿,可从小以夫为天的教育却让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她开始刷锅刷碗,看了眼在给秀儿列用品清单的丈夫,便提了句:“也晚了,你明日还要上街巡逻,早些睡吧,这孩子到底不是亲生,没必要那么上心。”
“诶!别这么说,为人民服务嘛!而且,咱估计也就这一个了……”新云没有理会妻子,继续给秀儿列着单子,甚至还想考虑一下秀儿的学业规划。
等到明兰收拾完家里的一切,已是十一点,新云还在列单子。不管怎么样,明兰是受不了了。她一把夺过纸笔,又重重拍在桌上,喊道:“赵新云!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你找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借着盗宝团的契机把孩子带进了家!你今天中午不回来是不是就是和那个女人厮混去了!”
“明兰,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要是真不信,你可以看我带回来的身份证明!哪还用在这里唧唧歪歪,扭曲事实!你说,你是不是因为我家落败了,就看不上我了,想和我离婚,还想让我陷于道德低端!”
“你!你!你!唔,哼……”明兰指着新云,忽然就哭了起来,“我没法给你生孩子,但我真的爱你,我就是不想失去你。我真的很害怕。当年我娘家都想把我卖了,是你把我从那种境地里救出来的,我当时就想着一辈子跟你过呀!你怎么……唔呼……”明兰抽泣不止,新云连忙上前安慰。
其间,新云不断地解释在明兰眼里也只是无尽的欺骗,最后,她死心了,只要新云没带着女人回家来,那就是心里还有她。
“新云,回房睡觉吧。”
“……”
看到他们开始往屋里走时,躲在门口偷看的秀儿立马轻手轻脚跑回了床上,脚底黑弄脏床也没有关系,毕竟她这几天四处奔波,也整了一双泥脚丫,没人会怀疑她偷看了,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
第二天早上,明兰醒来时,就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现在已经五点半了。巡逻队六点点卯,新云要是没去,可是要扣工资的,但目前情况来看,她还没做饭,丈夫也没起床,半个小时根本来不及,毕竟她还得去屋外的统一打水点打水,滤一遍才能做饭。
来不及多想,明兰摇醒了丈夫。新云刚从睡梦中醒来,却是一惊:“秀儿呢?”
“哎呀,别管了!许是上茅子去了,没尿床算是好的!赶紧起来!唉,要不这样吧,你去外边买一份吃吧,这个点,开门了吗?”
两人火速穿好衣服,来到了堂屋。本以为空无一人,却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造前忙碌着,桌上摆着两碗稀饭、一碗炒菜、一盘炒鸡蛋、一碟榨菜。
忙碌的秀儿感觉到了动静,转过身来对二人一笑:“嘻嘻,刚才有一个田螺仙人来帮秀儿做饭了哟!你们快点吃吧。对了,按照辈分和法律,我该叫你们爸爸妈妈对吧?”
两人看着秀儿头上的汗,也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坐到桌前吃了起来,饭的味道不咋滴,除了明兰去年腌的榨菜,基本上没有咸味,不过,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把饭做熟,就已经很好了。秀儿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稀饭,坐到了八仙桌一边。
新云瞥了眼道:“你还会做饭?”其实我想说的是‘秀儿很会做饭’但是,真的不好意思夸她。
“行了,吃饭吧你,晚了怎么办?”
秀儿没在意明兰对新云的提醒,开始了解释:“曾经在盗宝团的时候,我就是烧火的,饭都是我煮熟的,至于调味,则是医生的活了。”
“哦,我走了,你在家帮你娘干点活。”
“好。”
新云离开了,家里只剩明兰秀儿两人了。秀儿见明兰吃完,就开始收拾碗筷,拿着干丝瓜刷碗刷锅,之后象征性的将八仙桌竖了过来,将掉在上面的鸡蛋和米粒抖了下来,至于洒的汤,就留给时间吧。
闲下来后,秀儿坐在八仙桌旁有些难受,以前在盗宝团,她都会阅读些诗书经典或奇闻杂谈,但如今的一个普通家庭,女的似乎还是文盲,一个高知识分子都没有,根本教不了秀儿。她有点怀念以前了,就是文竹带着她一起偷跑到归离集考古也比这强。
“啊……”秀儿无力地瘫在了桌子上。
明兰看着她,想到了昨晚思考一夜的事情。
新云从未骗过自己,这么多年对自己也是一心一意,即便是旧情人嫁给了一个莽夫,他也从未去关心过。今日又怎么可能带着个私生子回来呢。
而且,她偷偷审阅过了,丈夫的文书没有造假,总务司的东西,丈夫也不可能敢造假。想到此,明兰释然了,她不再那么反感秀儿了,但芥蒂并未消失。
总之,干坐着太尴尬了,跟这孩子找点话说吧:“那个,秀儿呀,你识字吗?”
“嗯?当然识字啦。”
“哦。”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这么一个小孩子都能识字,她一个快三十的人就只认个数,“那,秀儿你会写字吗?”
“不多,但有用。你……”秀儿盯着她看了许久,“你就说你要干嘛吧。”
明兰见秀儿识破了自己的动机,就转身拿了一封信放到桌上:“这是新云弟弟,就是我小叔子送的信,当时他告诉我只让我看,不让新云看,但你也知道吧,我不识字,又因为他说的不能让新云帮我读。你,能帮我吗?”
“唔……我想想。爹是千岩军,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看了会死的东西吧?”就,什么军务辛秘什么的。
“不会的!他就是个码头上的劳工,能知道啥。不像我家新云,知书达理、仪表堂堂,能上战场,能下厨房。喂,你以后可不许说他坏话!”
“啊……哦。关于信我可以帮你看,不过这两篇有点多,我就先看一下,再总结给你吧,不然读起来太长了。”
“可以,只要你愿意帮我看就行,唉,认字真方便啊。”
秀儿浏览起了信件,大致内容如下:
【明兰,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你给哥哥当丫鬟的时候,那时,你如三月飘雪一般美丽动人,我当时就喜欢上了你,但是,爹当时想让我习武,根本没什么时间见你。后来,再见你,就是你与哥哥成亲那日了。
那天,你一袭红衣,宛如那盛开的红牡丹,一颦一笑,风情万种。那日,我在房里哭了许久。
曾经的三月飘雪,终究是,不会与我降下。
直到现在,六七年了,我还是放不下你。
我知道我接下来说得很不合伦理,纲常错乱。但,我还是希望你同意。
如果你愿意与我一起过日子,哪怕是私会,你就在早上带着一顶毡帽来找我;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请带着一件棉袄来找我。
我会在码头等你的,会一直等,直到你给我答复。】
之后就是些肉麻的关心话了,这小叔子恶心得秀儿根本不愿再往下读了,她放下了信件,表情稍稍有些凝重。
“怎么了?小叔子说什么了?”
“哦。他说,天气冷了,想请嫂嫂送件大哥不要的棉袄,码头得海风吹得人太冷了。其余的都是些日常工作得闲杂琐事,至于不让爹瞧见,就是怕爹花钱给他买新的。”
“原来如此,那他直说便是了。你等着,我去柜子里拿一件,一会你给我送出去。都是一家人,这么见外干什么啊。”
明兰从柜子里拿了件去年刚做的棉衣,递给了秀儿:“虽然他要的是旧的,但也不能太寒掺,不然新云岂不是要叫人笑话。行了,他是个男的,特别壮,左眼有个刀疤,搬茶叶的,你挨个找找去吧。”
秀儿抱起衣服刚要出门,却又被明兰叫住:“你回来,我给你换件衣服,扎个头发,不能让他们因为你笑话新云。”
明兰给秀儿扎了两个麻花辫,又给她换上了自己之前因过度想生孩子,而做的六岁娃娃穿的衣服鞋。在看到秀儿的有点人样了的脸后,才把秀儿放了出去。
因为信上说的是早上,所以秀儿直接快步跑去了码头。璃月的码头不止一个,秀儿跑完比较远的那个后,问了一圈没找着人,又赶紧来到了另一个码头。
“那个,大姐姐,你好,请问你知道朝云在哪吗?”
“朝云?哦,他今天来了。穿的是一件纯黑蓝色衣服,你找找吧,肯定能找着。”
“谢谢。”果然,不是所有女的都是喷射战士,这不还有温柔姐姐嘛,但感觉怪怪的。
主要是……纯黑蓝色衣服是什么鬼东西?!
秀儿沿着码头,左顾右盼起来,走走停停,不经意间,她撞到了一个屁股上,险些给自己撞到。
“对不起!非常对不起!我下次看路!您别要我摩拉就行。”
正当她道歉道得热火朝天时,她忽然发现眼前的年轻男子根本没理他,而是注视着对话的一对工人。
“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你可以休息了。”
男子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了些变化,口中喃喃道:“完成了是吗……休息……”
“那个……嗯?”秀儿见男子没理她,突然就有了一种被忽视的愤怒,“您老子,我家里的灰粘你腚上面了。你现在的行为是盗窃,你盗窃了我家的灰尘。”秀儿也不知怎么使得,一股子勇气就上来了。
男子转身低头看了眼他,道了句抱歉便走了。
“啊……”不对!非常不对!这人这么神叨,绝对有问题,我这不会因为被记恨上了,而被施了什么奇怪的咒语吧?总之,先送东西,我既然吃他家的饭,就不能让他老婆被拐走。
秀儿四处张望,就发现刚才的男子张望的二人就有一个身穿蓝黑色上衣,哦,原来纯黑蓝色是这个意思呀,哈哈。
难以理解。
“呃,你好。明兰送你的东西,你是那个暗恋七八年的吧?”
“是……她果然……”
“别想了,这天太冷,衣服都是薄布,我回家了。”秀儿一溜烟就跑了,但她忽然意识到了件别的事——自己怎么跑的这么快。就像是,身体里,有一种不同常人的力量。她想不通,也就戏称为“打通任督二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