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会烤披萨
事务所的门“嘎吱”一声开了,打断了但丁朦胧的睡意。
屋外嘈杂的雨声夹杂着隐隐滚雷,但丁以一种随意的姿势靠着椅背,双脚搭上了面前的桌子,一本带有美女封面的杂志还盖在他脸上,使得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噢,抱歉,今天休息。”
来者似乎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打算离去,“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丁拿掉了脸上的杂志,收回腿坐了起来,环视四周竟然空无一人。
事务所里只开了一盏灯,是为了省电,外边的天气也不太明朗,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但丁还是看清了桌前立着的一把剑柄……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小孩背着一把大剑,那把剑甚至还高出一节来。
“嘿,宝贝,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
陌生的小孩揭开已经被淋得湿透的斗篷,露出一张清秀稚嫩的脸,还是个小女孩。她抹掉脸上的雨水和污渍,抬起头来与但丁对视。
“我找传奇恶魔猎人但丁。”
“如你所见,我就是。”
“好的,但丁先生,我来应聘助理。”
出乎意料的对话,但丁嗤笑一声,抓起手边的披萨盒里最后一块披萨塞进嘴里。
“嗯……这位、呃,小小姐,如果你打算勤工俭学的话呢,我建议你去帮领居修剪草坪,是个不错的活计。”但丁吃完那块披萨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别忘记跟你的父母商量。”
“我的父母已经死了。”
女孩说话的语气平静得跟说午饭吃了什么一样,但丁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
女孩的嘴唇有些发白,水淋淋的栗色头发凌乱地垂在肩头,显得有些狼狈。她有一双漂亮的橄榄色眼睛,映出的却是与外形不符的神情,清冷,从容。她一身的衣物,连同那湿透的斗篷,都是破破烂烂的,虽然被雨水冲刷过,但仍隐约可见淡淡的血污和泥渍。
直觉告诉但丁,这个女孩并不简单。他坐正了身子,两手环在胸前,准备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是红墓市最有名的恶魔猎人,所以我找上了你。”
“这话我爱听。继续。”
“我需要变得强大,而你正好可以教给我一些本事。”
“话虽这么说,小甜心,我不招童工。”
且不说但丁从没想过招人也并不需要助理,他现在的经济状况根本付不起薪水,更何况招一个小姑娘助理有什么用呢?上一个在事务所的小姑娘,现在都让他头疼不已。
“我不是小孩子。”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思考怎么跟他解释。“我跟你一样都是半魔人,只不过我的父亲并不像你的父亲那样有名。我生来就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生长,所以几十年过去也才是这般模样。”
“哦?那可真有趣。”
但丁没有明确表示信还是不信,但显然他对这类听上去十分荒谬的说法接受度很高。
“红魔魂石可以加快我的生长速度,这也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我可以不要工资,只要你能提供给我一定数量的红魔魂石,并且提供食宿,我可以为你做任何工作。”
重新躺回椅背上,但丁“呵呵”笑出声:“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红魔魂石,那玩意可不好搞。”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找你。”女孩直直迎上但丁的目光,依然不卑不亢。
“也许你不一定非得长大,无忧无虑做个小孩儿,不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我不是小孩子。只有变得更强,我才能找到我的妹妹。我答应妈妈要照顾好妹妹。”
但丁闭上眼,用食指揉了揉眉心。谈及有关亲情的话题,他总不愿意多说,因为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时时萦绕在他心头,如同深渊里的触手,伺机而动。
短暂的沉默后,他冲她摆摆手:“回去吧,小姑娘,先照顾好你自己再说。”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
“嘿,耍赖皮在我这里可不起作用。”
“我会猎杀恶魔。”
“你跟着我只是一个累赘。”
“我会做家务。”
“瞧瞧,我这里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好。”
“我会烤披萨。”
“嗯……我想,你可以进入一段试用期。”
没想到但丁居然会因为这个理由答应,女孩飞快地从他旁边堆成小山的披萨盒上移开视线,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他拿出纸笔开始拟劳务合同。
但丁抬起头来,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多琳。”
“好名字。宝贝儿,再说说你能做的工作内容。”
“一切。在不违背基本原则的前提下,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做。”
“哈……”但丁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基本原则有哪些?不知道包不包括为雇主解决生理需求?”
多琳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堆垃圾一样。“我会具体列出来。至于你说的这个,只要你想……”
“好了,打住。我对小孩子没有兴趣。”
“我不是小孩子。”
但丁被逗乐了,把那本方才看过的杂志甩到多琳面前。多琳盯着封面上的大波性感女郎,毫不顾忌地在杂志封面上提笔写了起来,然后把杂志又还给了他。但丁瞥了一眼那几行娟秀的字迹,她列的这些并不难办到,从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拟好合同后,但丁把那张纸郑重地交给多琳,多琳也郑重地接过收起来,并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摇了摇。
“恭喜你成为Devil May Cry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