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合来不及反应快速冲向女孩的方向,发现女孩并没有什么伤害,只是被面前的一副巨大的画像所吓到。林合弯下身扶起女孩,女孩有些脱力地靠在了林合肩上,林合看了眼女孩,没有推开她。
确保女孩没有什么大碍后,林合转头看着面前的画像,画像没有什么吓人的,只是两位女士的画像,看穿着,在楼梯上的女士应该是小姐的身份,而被其注视的则是楼梯口的女子,衣着朴素,面容柔和。
林合稍微走进仔细看着,那名小姐虽说是一副转身离开的姿势,可是眼神却依然在楼梯口女子的身上,带着些许不舍。整个画面呈现着华丽的西欧风格,却因为那暖黄色的灯光显得画中的两位女子暧昧不清。林合观察完画后,打算和女孩分享下自己的猜测,可是转头却没有了女孩的踪迹。
林合环顾四周,门被开着,门外却传出一阵阵欢笑和交谈声。林合慢慢走进,握着门把的手冷汗布满手心。她用力推开门,门外却是欢快的西欧式聚会,女士们巨大的裙摆随着音乐摇摆,肌肤上的香气涌动,男士们聚在一旁,高举酒杯,言谈甚欢,眼神不时地扫过女士们,为着婚姻而挑选着女士,不经意间地显露出名贵的饰品。
林合动了下手臂,手臂的衣服却被换成了朴素的女仆服。忽然一位管家服饰的男人走进林合,扫了眼她的装扮,满意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嘱咐,“艾琳,快去上楼服侍小姐,今晚对小姐可是至关重要的。”说完眼神催促着林合。林合如今根本摸不清出状况,只能顺着他的话上楼。
上了楼后,林合才意识到自己连所谓的小姐在哪间房都不知道。林合绕着房转了圈,挑了间外观最华丽的敲了门。规矩的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门内响起的轻巧的脚步声。
林合低着头,等待门的打开。一双白皙的双脚出现在林合眼前,林合看着这双脚,觉得这位小姐也许不是那么规矩。还没对其做出反应,林合就被这位小姐亲昵地拉进房里,“艾琳,你怎么这么慢才来?我等了你好久。”林合理由不清地糊弄了过去,听着这位小姐的说话声,怎么有点,有点像男孩的声音?林合怀疑地想着。随即就被这位小姐大胆的举动惊在原地。小姐脱了睡裙,赤身站在原地,背对着林合。
林合立刻转头低着眼睛,以保证自己不会看到任何东西,正等着小姐换完衣服,一双柔软冰凉的手轻轻地移着林合脑袋,便对上了小姐含着笑意的双眼。
林合呆滞地看着小姐的上身,下身穿着柔软的睡裤,还没思考完小姐是男性这一事实,小姐就亲昵地将头靠在林合肩上,温热的呼吸充斥着林合的脖颈,带来一阵阵酥麻,林合不适应地缩了缩,却引来小姐更加亲密的贴近。
林合迫不得已抬头看向床幔,鼻尖充斥着小姐的香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合才想起自己是来这逃生的,不是沉迷于温柔乡的,她闭了闭眼转头看着小姐的眼睛,那双眼睛温柔地望向她,林合深呼吸,推开小姐的亲昵,离了几步,“小姐,要换衣服了,我先为你换上。”林合转身的时刻没有注意到小姐听完话后愠怒的眼神。
林合拿起放在镜前的华丽衣裙,缓慢走进小姐,这几步林合思考了很多,小姐是男性,但是这个身份是不是早已经知道很久了,那这个家族的人难道也知道,还是说明明知道却依旧让他顶替着小姐的身份,今晚的宴会那么重要,是不是小姐的联姻?林合抬眼看向小姐时,一个华丽的胸针狠狠地朝着林合扔来,林合下意识抬起手抵挡,划痕显现在手背上,林合放下手不在意地看向小姐,小姐似乎也被她手上的伤痕吓到,看到林合望着他,下意识想靠近林合。
林合平静地看着小姐的挣扎,这是一场爱意和身份的挣扎。
小姐,你那高贵的身份,华丽的衣裙下,到底藏着什么肮脏的渴望呢,你是什么时候允许那穿着朴素衣服的女仆,用那沾着污渍的衣摆,划过那干净,洁白,柔软的地毯,用那踩过泥泞的鞋子,踏进你这奢华典雅的居室,那充斥着疲惫的眼神,是否也被那温柔的嘴角弧度俘获,那双柔软冰凉,带着香气的双手,也是否环绕过那以野心为脊椎的脖颈。
林合的不安逐渐被小姐的挣扎所抚平,在刚刚那温暖而亲昵的举动下,这位小姐是否又是饮鸩止渴,这个身份的主人又是否有那么一瞬间,撕开那欲望的柔软外皮,真正用那个真实的她允许了小姐的试探。
林合感受着心中的情绪,重新靠近小姐,只是这次,她放下了那个华丽的衣裙,只是手里攥着一个朴素雕刻着郁金香的戒指。
这是她在首饰盒里发现的,这枚戒指被细心地保存在盒中,她只有这一次机会。小姐看着林合丢掉衣裙后,微微睁大双眼,又很快恢复原样,不让自己的情绪被林合所知。
可他不知道,林合此刻全身心都在他的身上,这细微的表情当然不会被放过,赌对了。
林合走到小姐面前停下,抬起手,眼睛紧盯着小姐,轻柔地将一缕头发撩在小姐耳边。
小姐睫毛颤抖着,林合的手覆在小姐的手背,微微用力,小姐想挣脱开,但却被林合强硬地抬起,看着林合将那枚戒指套上他的手上,随即林合低下头,亲吻着戒指,慢慢地停在小姐的指尖上,做完这一切后,抬头看着小姐,眼神温柔而坚定,“如果你愿意做那自由的飞鸟,我也愿意跟随在你的身后,你愿意让我踏进这间不被任何人允许进入的房间,又是否…”说到这,林合停顿了,看着小姐紧咬唇,又继续着,“是否愿意让我踏进你的心,甚至卑劣地靠近你的灵魂?”林合弯着唇,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毫不着急地等待着小姐的回答,放在背后的手却将裙摆攥出痕迹。
小姐在林合说完后,愣愣地看着指尖和戒指,滚出一行泪,双手抚摸着林合的脸庞,低着头,将额头靠在林合双唇上,林合的唇擦过小姐带着泪痕的眼角,听着小姐那轻柔的,带着滚烫而炽热的回答,“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林合的唇贴着小姐的额头,却突然感觉心脏因他的回答燃烧着烈火,而他含着哭腔的语气,则是那细小而不绝的飞蛾,明知那是一场单向的赴死,却义无反顾。林合叹着气,最终还是抬手抱紧小姐,像是认输,又像是得偿所愿的疲惫。
画面定格在这一瞬,林合睁开双眼,眼前依旧是那七把椅子,女孩倒在原地失去意识,不同的是,标志着傲慢的椅子上浮现出林合和小姐最后拥抱的场景。
傲慢?是…林合起身走近那场景,身份与爱意的对决里,小姐低下了头颅,奉献了自己的爱意。那份爱意,含着小姐的傲慢,可是那枚女仆精心雕刻的戒指,让那份傲慢套上了绳索,可究竟是女仆的野心得偿所愿还是小姐的傲慢甘愿低头?
林合看着场景上自己不曾注意到的小姐的眼神,偏执而得意。或许,二者都有吧,双方入局,从未获胜。
林合伸手触摸着那把椅子,看着周围的六把,视线最后停留在剩下未被揭开布的六幅画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