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高照,七月,叶樱与刘大爷三人缓慢的走在羊肠小道上。陡峭的山势令人望而生畏,除了三人的身影,就只剩下飞鸟的痕迹。
七月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不时抬手擦一下前额,紧紧跟在刘大爷身后,不敢有丝毫大意。叶樱更是手脚发软,满脸通红,心脏怦怦乱跳。
刘大爷低头赶路,微微佝偻着的背影透出些许紧张。他对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充满担忧。为了这几个年轻人,他只能豁出自己的一把老骨头。
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路卡也快到了。刘大爷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七月。
正埋头赶路的七月陡然一惊,差点滚入旁边的深沟里。叶樱一头撞上七月后背,连忙站稳不敢动弹。
“等下我和人说话时,你要配合点。”刘大爷叮嘱惊魂未定的七月。
“记住了。”七月说。
“话要少说。”刘大爷再次叮嘱。
七月用力点点头。
三人继续朝前赶路,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眼前终于出现了所谓的路卡一一一个悬空的由粗圆木搭成的坚实小木屋。木屋上方开了一个半米见方的窗。走近了,便能看见窗口露出半个人脸和一个黑洞洞的枪管。枪大概是猎枪,但肯定比拳脚比刀剑的威力都要大。
“站住!”一个粗哑的声音威严的响起。
三人立刻止步,不敢动弹分毫。
接着一个圆圆胖胖的脑袋从窗口探了出来。
“刘大爷,您这拖家带口是去干嘛啊?”那人大概认出了刘大爷,说话倒也和气。
刘大爷松了口气,遇见认识自己的人,意味着事情好办多了。
“我外甥媳妇病了,我送他们小两口去城里看医生哩。“刘大爷向小木屋走了两步。
“站住!”那人大喝一声,“大爷啊,咱们村子三十年的老规矩,您老都忘了啊?”
“什么规矩?”刘大爷装糊涂。
“女人做婆婆之前不能离开村子半步。”那人耐着性子解释。
“哦,这个啊,他们小两口情投意合,不存在你说的那些顾虑哈。”刘大爷打着哈哈。
“这事没得商量!”那人说得斩钉截铁,“我还单着哩,以后还要娶媳妇。”
“帮帮忙啊大侄子,乡里乡亲的,就破这一次例行不?”刘大爷拉下老脸哀求。
“不行!”对方再次断然拒绝,并晃动着枪管,“回去!不然我开枪了!”
刘大爷扭头看了七月一眼。两个人心有灵犀,微微点头之间已无声的交换了意见。
“行行好吧,我外甥媳妇真的病得不轻。她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妹妹一家怎么活呀!”刘大爷声音哽咽大打悲情牌。
对方犹豫了一下。
七月环抱着叶樱的肩膀,满脸悲痛。叶樱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慢慢从呜咽变成嚎啕大哭。
对方看这阵势,有点心软了。但理智告诉他,如果放这一家子过去,村子里非出大乱子不可。他想了想咬咬牙,决定采取折中的办法,做个有人情味的人。
“莫哭!莫哭!”守路人说,“刘大爷,最多这样,你带外甥媳妇回去。让你外甥去城里找医生买药。”
刘大爷愣了半晌:“好嘞,感谢大侄子通融哈。“
七月悄悄用力捏捏叶樱的肩膀。叶樱含着泪抬起头来,七月朝她眨了眨眼。她抹抺眼泪,乖巧的将头靠到七月肩上。
这一幕看得守路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去吧,快去城里买药!磨叽啥呢?”守路人不耐烦的挥手。
七月望着刘大爷:“舅,我去了。帮我好好照顾小樱。我最迟后天中午就能赶回来。”
刘大爷没有出声,微微颔首。
“小樱,你和舅舅先回去。”七月扭头对叶樱说。
叶樱扁扁嘴,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于是,同来的三个人,只能无奈的两个往回走一个朝前走。这样危险的山路,自然也根本没有办法一步一回头频频相望。
只苦了中间的守路人,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满满的羡慕嫉妒恨,久久挥之不去。
七月走在通往山外的小路上,小心翼翼加速前行。他边走边思考着和刘大叔制定好的第二套拯救方案。
当然,报警首先被排除在外。一是不知道报警会不会打草惊蛇,二是这是他和刘大爷之间的约定。
太阳渐渐西斜,七月有些心焦,不由得加速了脚步。
远远的,他看见了自己被杜鹃推落的那块巨石,也就是桃子口中的夺命崖。他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碰见杜鹃。这个魔性的女孩,长得像天使,行为却诡异难测。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叶樱的命运和自己紧紧连在一起,搞不好会害得她也跟着丟了性命。
走过夺命崖几千米后,七月掏出手机开机,边走边举着手机搜索信号。
屏幕上终于显示了三格信号。七月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拨通了青艾的电话。
电话立刻被青艾接通:“七月!?”
青艾的声音透露出满满的惊喜和意外。
“是我。你还好吗?”七月说出这话时,眼眶潮湿了。
“不好。天天骂你混蛋。”青艾的声音充满委屈。
“呵呵……”七月发出一声轻笑,哽咽到不能言语。
“是不是又想找我麻烦?”青艾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这点七月不得不承认。
“嗯。”七月边说着话,极度疲倦的依山而坐。
青艾不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累和苦的感觉。只有她,才能唤醒七月作为一个人的活生生的七情六欲。
“说吧。要麻烦我,得看我心情好不好。”青艾俏皮的说。
七月微笑着用手摩挲额头:“帮我买一条60米长的粗绳子,越结实越好。”
“呃,上吊用不了这么长……”青艾的声音充满困惑。
“哈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七月的口气恢复了轻松,“救人用的。”
“女人?”青艾问。
七月:“嗯。”
青艾:“漂亮不?”
七月:“嗯。”
青艾:“不买。”
七月:“没你漂亮。”
青艾:“马上去买。”
七月情不自禁露出了窝心的笑容。
七月:“等等!还要帮忙准备五万块现金,用袋子装好密封。”
青艾:“现金?”
七月:“嗯,现金交易。”
青艾:“好。我立刻去准备。”
七月:“让人送你到山下,上次你接我的地方。”
青艾:“我进山找你。”
七月:“不,你在老地方等我。”
青艾:“OK!”
七月:“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