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课下了之后,就是课间操了。
温雅一直以为课间操都是要去操场上的,然而今天才知道,只要有路,哪里都能跑。
绕着教学楼跑,也是神奇了,难道说教学楼里封印着什么考神学神,必须要每天绕着加固封印吗?
文今他们去跑步,温雅没地方去,也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就坐在教室等着。
窗外传来跑步时放的歌曲,还有喊口号的声音。
军训这几天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去听讲座,一些规矩也都说明白了。
一切,初步步入正轨。
温雅坐了一会儿,就有点走不住了,趴在窗户上看楼下的队伍跑步。
还别说,刚经过军训洗礼的学生们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每个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班里人挨着人,每一次抬脚,每一次摆动,都是那么整齐划一。
忽然,有人敲门。温雅急忙回头,却见两个女生抱着一个写字板站在门口:“你怎么没下去跑步?”
温雅转过身解释:“我的脚扭了,跑不了。你们需要看看我的诊断书吗?”
两个女生齐刷刷地摇头:“不用,不过你要是不跑步的话就得下去走操,不能在教室待着,不然会被记名字,然后上报班主任。”
温雅有些为难:“上报班主任之后会怎么样?”
一个女生给温雅解释:“这个就看班主任怎么处理了。不过只要是被记了名字,就会给班级扣分。如果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毛病,最好还是别待在教室了。”
“脚扭了也得下去吗?”
“如果不是很严重,还是要下去走操的。”
说完,另一个女生好像有点不耐烦:“你们体委没说吗?你自己去问吧,现在还是先把名字说了。我们还得去其他班。”
温雅说了名字之后,那两个女生就离开了。
温雅也没了继续看别人跑步的心思,坐回自己座位。
走操,应该没什么问题。
温雅这么想,还以为是什么轻松的活。
跑完两圈,同学们陆陆续续回了教室。
第一个进来的是田遇,他们班的体委之一。
田遇一进来,就抹了把汗:“温雅?你这么快?”
温雅一笑:“不是,我脚不好,跑不了,就没下去。”
田遇这才想起来跟温雅说:“那天我们开会,说不能跑操的要去教学楼前面的小广场集合,然后去操场走操,我还以为咱们班没有人走操,就没说。不好意思啊。”
温雅善解人意地笑笑:“没事。”
这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教室里逐渐热闹起来。
文今拿手扇着风,喘着气坐下:“你没跑操?”
温雅点头。
文今摊在桌子上:“你可真幸福!”
温雅笑着,拿起一本书给文今扇了扇风:“外面特别热?”
文今点头:“对啊,特别热,我以为军训就已经够累的了,没想到我还是太天真了!”
温雅不解,按她的经验来说,跑操并不快,她初中跑操的时候,大热天的,两圈下来没流一滴汗,也没觉得累,怎么文今就热成这样?
温雅想着,也问出来了。
文今给她解释:“其实也还好,就是有些不习惯。”
“军训的时候不是也练过吗?”
文今看着温雅,一脸惊讶:“军训?那能跑多远啊?咱们跑操是绕着教学楼跑,你想想,这么多教学楼,得跑多少米?”
温雅沉默了。
文今摆摆手,示意温雅不用再给她扇风,温雅也就顺势放下书:“这么说,我还挺幸福的。”
文今猛点头,脸红红的,特别可爱。
温雅看着文今,有些发呆。
被盯着久了,文今也发现了:“嗨!你看着我干什么?”
温雅这才回神:“没什么,就是在发呆。”
文今夸张地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漂亮,才看呆了?”
温雅一瞬间有些无语:“你别这么自恋。”
文今哈哈笑着:“我怎么就自恋了?你仔细看看,我难道不好看吗?”
温雅仔细看文今,文今也大大方方地让温雅看。
文今大眼睛,小嘴巴,白皮肤,温雅没有点亮花式夸别人好看的技能,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两个字:“好看。”
文今笑得更开心了:“你怎么就说这两个字啊,换个说法!”
温雅抿唇,改了:“你很可爱。”
文今捂着肚子笑:“你是不是不会夸人呀?来来来,跟我学,文今貌美如花沉鱼落月……”
温雅跟着文今说着,看着文今的眼睛,仿佛沉了星河。
世界上浮夸的东西太多,复杂难解的东西也很多,却只是为了讨人欢心,或者树立形象,这么活着,不累吗?
简单一点,什么都简单一点,话简单一点,人际关系简单一点,是不是就很舒服了?
怎么就没人明白呢?
为什么就要被定义成懒呢?
温雅无声叹气,又夸了文今几句,直到文今笑眯了眼,不好意思地让她停下。
第三节课是英语课。
看到课表的时候,文今还吐槽了一句:“这学校排的课可真有意思,语数英连着上,也不怕睡倒一片人。”
温雅挑眉:“怎么就会睡倒一片人了?”
文今跟温雅掰手指:“我初中的时候,我一个朋友就跟我说,语文枯燥,数学烧脑,英语难懂,都不想听,就干脆睡过去。”
温雅简直目瞪口呆:“那剩下的呢?”
文今耸耸肩:“都差不多,遇到感兴趣的就听两句,不感兴趣的就不听。”
“那高中……”
文今理解温雅的意思:“高中自然没去好学校啊,就连职高都差点没进。”
文今看着温雅难以相信的表情,继续道:“我还有朋友没考上高中,初中毕业之后就去打工了。”
“那以后不就……”
文今嘟嘟嘴:“谁知道呢,万一人家以后混得比咱们都好呢?”
“可那都是小概率的。”
文今感兴趣了:“你怎么知道是小概率的,你看电视上啊,报纸上啊这种人不是很多么?”
温雅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道:“可是上不了高中,上不了大学的人太多太多,里面只有一小小小部分人成功了,那么剩下的人呢?那么多人里面可能只有寥寥几个……混得好,不就是小概率吗?咱们的圈子、眼界,就影响咱们的视力范围。”
“什么视力范围?”
“比如本科生周围的同学,朋友很多都是和他一样的本科生,甚至比他要好一点,那么在这种圈子里待久了,可能就觉得本科生遍地都是,不值钱。但如果是一个早早就辍学打工的人,他可能觉得辍学打工的人特别多,本科生特别少。这就是他们看到的范围。”
文今觉得温雅这话有点毛病,但是她们俩都是没怎么接触过社会的人,甚至人生之旅才刚开了头,也不知道哪里有毛病。
很快,预备铃响了。
温雅抬头看了一眼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悄悄戳了戳文今:“文今,你戴手表了吗?”
文今点头。
温雅问:“你看看你的手表,几点了?”
“九点三十八,怎么了?”
温雅皱了眉:“不是十分钟的课间吗?”
文今一愣:“你这也太老实了吧!说是十分钟的课间,但是预备铃是提前两分钟打的,你还不知道?”
温雅抿唇,没说话。
英语老师是个矮矮胖胖的的和蔼女人,脸上常挂着笑。
温雅看到别人笑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英语老师上了讲台,就是一句英语。
温雅根本没准备好迎接这个开场白,一下子就懵掉了。
她说什么了?
温雅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看着讲台上的胖老师。
好在英语老师也不是存心要给个下马威的,说完之后又自己翻译了一下。
她姓张。
温雅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然老师说的第一句话她就没好好听,她会觉得不安的。
万事,总要开个好头,不是吗?
仅仅是第一节课,温雅就发现了高中英语老师和初中英语老师的不同。
初中的英语老师,课上的汉语解释要更多一点,就算一定要说英语,也更好懂一点。
但是高中的英语老师,上来就是一连串英文,如果实在没几个人听得懂,才会翻译一下。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大部分时间温雅还是能听懂的。
第一节英语课上,老师讲的要求比较多。又是要背单词,又是要背文章,还要准备好几个本子,仿佛是觉得学校发的作业本必须要一次性用完。
英语老师还说,他们有外教!
天哪!外教!
传说中的生物!
温雅双眼放光地看着英语老师,难道门外等着一个眼眸深邃的外国人吗?
其他人也激动起来。
英语老师好像看穿了他们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来:“咱们学校的外教老师一共有三个,一个是教国际班的,其他两个教普通班。咱们班的外教老师是David,下个星期你们就能见到了。”
下个星期?
可以等。
张久宜举手问:“外教老师怎么上课呢?和你一起上吗?”
张老师摇头笑:“怎么可能?有一节课是专门给他的,到时候他会给你们安排。”
张久宜继续当好奇宝宝:“那我们外教课上学什么?”
英语老师给了答案:“就是书上的一些活动,David还可能给你们看一些视频之类的,比较轻松。”
轻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