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锦红对高悠扬的爱情,似乎从一开始就没走对轨道。
那太子司马衍之不知怎的就听得小道消息,知道花锦红遭花太傅严厉责罚的事。
那日,在虞皇后宫中,几个公主们吵吵闹闹不成体统。皇后心烦,把太子喊去,说是要再找几个先生来好好教导公主们。
太子监国已有时间,对这样的小事自是信手摆平。
太子又给皇后建议,说:“母后该在宫中举办宴会,把那些大家女子们请进宫来。女孩子们说说笑笑,近距离相处,对彼此都有进益。”
皇后难得听得太子赞扬别人家的女子,竟惊奇地问:“太子可知哪家姑娘教养大方?”
太子竟是笑得官方,似是抬举正在宫中应差的花太傅。他说:“人人都说花太傅家的小姐们个个知书达理,教养有度。”
皇后听说,竟也是夸赞,便立马对花太傅发出邀请,说:“明日就把花家的小姐们请进宫来和公主们作伴。”
花太傅战兢兢地答应了。
于是,本来要被一直禁足在书房的花锦红,在第三天就解禁。并且从此后,她经常入宫陪伴太后皇后和公主们。
而那个为花锦红解围的幕后英雄太子司马衍之,却从未在花锦红入宫时来面见过虞皇后。
等到多年后,司马衍之下旨迎娶花锦红时,她竟是从未见过他。她心里,只有那个执意要把美玉赠给她以表衷心热烈的高悠扬。
百花会上花锦红那惊人一舞,司马衍之早已动情。但他奉皇命监国,事务繁忙、外表一副无心于这儿女情长。真是惊鸿只需一瞥,也不知谁从此就成了谁一生的风景?
我听着花锦红的故事,心里有几分说不出的触动和反省。她在建康城如此声名,还真说被她爹禁足就禁足,一丝余地都没有。若不是半路杀出这个太子,她还有没有天日了?我如此骄纵妄为,我高家长辈们从没有谁责骂过一句重话。我眼见桃子拿着管家给的一大包银子,也想去临街的地方逛逛,给我高家的长辈们带些礼物回去。
我出门走几步,就到了热闹的凤凰街。
街上,到处一派繁荣景象。我一路走,一路看。若没有之前那么多的时光都只能闷在家里读书,便不会觉得这一派景象有多么地热闹以及难得。水仙和桃子早已放飞了。一个胭脂铺前,她俩撺掇着我,把什么玫瑰味的、茉莉香的、百合色的胭脂水粉全买了!在另一个头饰铺子,桃子竟是手舞足蹈,拿着宫纱丝花在我头上比划试戴……我很宠这俩丫鬟,就全买下了。
就这么走走逛逛……我的俏丫鬟们活泼有力,而高强已经满是无奈,他浑身上下都挂着我们刚刚买来的东西,连带着白霜白雪也成了搬运工。高强那些许后悔之心,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他就算再多带十个百个随从,也不能完全分担得了我那两个购物狂丫鬟的购物欲。
我见五十步外有一处首饰铺,看起来十分吸引人。我迈着小碎步就进去了。桃子水仙生怕被落下,紧随着去。
里面的人赶紧迎来。他们可是这都城内有名的铺子,众多名媛小姐都在他这里买。
店小二热情地逐一介绍店内首饰。
俏丫鬟们之前过足了购物瘾,突然开始挑挑拣拣,不是嫌这个繁琐,就是嫌那个单调,在我耳朵旁边吹说有的色彩太夸张,有的又单一无趣……所以我们看来看去,居然还没开口说要买。
这店小二却有些小性子。他自以为自家名牌响亮,向来到此购物的夫人小姐们都不敢对他家的货品太过挑剔,因为怕显得寒碜。他忽然换了之前那狗腿语调,冷淡地说:“小姐若是不想买,可以去对面的那家看看。”
对面那家,人们都说那是水货赝品。
水仙说:“你没有拿出好货来……去找你们店主,给我们换一批。”
正巧,店主钦点库房出来。
那人抬眼看我们,他虽不认识我,他却认识高强,便猜到几分。他赶紧弓着身子马上过来招呼:“小姐里间请……我们这店里样品多。这些都是行货、精品,小姐姑娘们好好选!慢慢选!选到满意为止!”
此时,那狗眼的店小二终于醒悟,才知道该道歉。他自己往自己脸上拍巴掌:“小人眼拙,竟没能认出小姐来!小人该死,小姐恕罪。”
我把眼看向那些所谓的行货首饰。
店小二看到自己还有那么一线生机,赶紧推荐:“让小的引您到那边再看看。”这里有珍珠碧玉簪、岁寒三友簪、梅花白玉簪,还有一金簪,它的顶端用细金丝扭结盘曲成几层图案,边缘上缀以金箔剪成的小花,很精致;还有淡蓝的璎珞耳坠,白色玉颈等等,都是原料纯正,且精雕细琢。
我终于又看到心仪的物件,果然价格昂贵。
店家拿过来价格名片。
那都算是价值不菲的宝物了!
桃子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迅速付讫了银子,并吩店主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装置,然后着人小心送去月牙湖畔高府中。”
水仙又把之前购买的那些小玩意儿也将就此处人手打包整理,一并送回府中。
至此,我那俏丫鬟心情大好,真是对今天的收获表现得不能再满意了。
这边,我刚一走出这店铺。那边,陆府管家就来此店大批地采买玉器。
你道先前,这店小二怎么无缘无故地态度如此恶劣?原来他们知晓今日陆家要来置办他家小姐出阁的妆面首饰,他们以为是有了大客户,顾不得我这小生意。却没想到,这城中从不轻易露脸的小姐一下子竟一掷千金,买走了多少好东西。
还是店家有眼力劲。
这店主少不得又把那店小二训斥一通。
离开首饰铺,我带着我的俏丫鬟们走走耍耍,好一会儿才走到凤凰街的西头。这里又有一处特别热闹的地方。
桃子终是女孩子心性,她急急地呼唤我:“小姐!小姐!你看那边在做什么?”
桃子这有魔性的声音,在这热闹的场合却没能激起浪潮,却是为我吸引来了高悠扬。高悠扬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洒洒地降临到我身边,指着那团被围得水泄不通、售货员们高亢地叫卖着、人们激动地争抢着的地方,问我:“你也要去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