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和那人见面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林汐在老师和同学们同情,怜悯的眼神下黯然度过。
日记是她唯一倾诉的途径:
5月20日晴
今天是我十五岁的生日,有个自称是乘坐时光机来看我的人说是我22岁时的爸爸。
我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时光机,但是我选择相信。
我就叫你时光机先生吧。
5月21日阴
今天,班主任找我谈心,但是我不需要大家的怜悯和安慰,我要的是一如往常的对待。
时光机先生,你还会来吗?
5月22日阴
今天上午进行了物理测验,下午出成绩我拿了满分。爸爸妈妈你们会为我感到骄傲吗?
时光机先生,你还会来吗?
……
……
……
6月19日晴
马上就要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我身边所有人对我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刺激到我一样。可是我不希望大家对我特殊对待,和往常一样就好。
时光机先生,你还会来吗?
林汐写完这片日记,拉开窗帘看向夜空,如泼墨的夜空上刚好有流星划过,分割了夜幕,好像也分割了理想和现实。
明天就要一个月了,时光机先生,你会来的吧。
林汐把日记压在枕头下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晚安,爸爸妈妈。”
“晚安,时光机先生。”
第二天,林汐起了一个大早,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白纱裙,坐在那个与时光机先生相遇的那个花园里,等待着。
林汐坐在阴影里,塞着耳机,闭着眼睛安静的坐着。
林汐是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的有些不正常,有些惨白的感觉,又长又弯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唇色有些淡,头发就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十六岁,花一样的年纪,若是爸爸妈妈都在,林汐一定是一朵向阳而生的向日葵,父亲就是自己的太阳,妈妈就是自己的土壤。
然而爸爸妈妈不在了,林汐就成了一颗仙人掌。
仙人掌的刺不是为了伤害别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刺,是仙人掌的保护层,冷漠,是林汐用来自我保护带着的面具。
太阳渐渐移到正南方,正午到了,林汐在这里等了一个上午,手机里的几篇英语短文,已经可以背颂了,林汐最喜欢的就是《廊桥遗梦》的这一段,林汐不自觉的呢喃着背了下来:
“ We all live in the past.
We take a minute to know someone,one hour to like someone,and one day to love someone,but the whole life to forget someone.”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各自的过去中。我们会用一分钟的时间去认识一一个人,用一小时的时间去喜欢一一个人,再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人,到最后呢,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个人。)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的缝隙在林汐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破碎的阳光,破碎的梦。
“你在等我吗?”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他站在阳关下,笑着看着坐在阴影里的自己,声音温暖和煦。
林汐抬眼看他,他沐浴在阳光下,好像会发光。
“你为什么一直来这个时空?”林汐问着这个幼稚又可笑的问题。
“因为我在时光机里的心情温度计可以看到你的温度在这个时段是最低的。”时光机先生灿烂的笑了笑。
林汐既然都选择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时光机了,也就没有理会那个心情温度计是什么东西。
“我叫你时光机先生,可以吗?”林汐看着他的脸,认真的问到。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林汐会这么轻易的相信自己,略有有些呆愣,但还是笑着说:“可以。”
林汐当然捕捉到了他的吃惊,但她还是装作没有看到,垂下头淡淡的说:“你现在比我大不了多少,叫时光机先生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