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月华特别想打工。这对于后来已经参加工作的我,一点也不能理解当时的心情。或许当时考上研了,觉得自己很厉害,想证明自己。
每年暑假,食堂旁边的公告栏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而最多的是招聘暑期老师。招聘的门槛极低,不需要教师资格证,专业也没有限制。我们站在公告栏前奋力寻找。因为上面已经被校学生会清理了好几遍,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纸张。月华从其中的一张纸中读出了一串数字,我则拔打了出去。
我和月华是生物专业的学生。电话那头的人员说自己是状元教育机构的负责人,让我们接下来去准备初中英语的面试。我和月华诚惶诚恐,这是生平第一次,参加面试。
回到宿舍后,我俩开始准备面试的英语。宿舍长看到我们如此激动,忍不住提醒到:“别是传销,还是观察观察。”
我和月华听到一向老练的宿舍长这么说,不由得害怕起来。于是问问宿舍长,暑期打工有没有更好的去处。她说可以去家乐福。
我和月华商量再三,决定先去家乐福,然后再去状元教育。
那天是周五。此时已经是四月底,天气不热,还起了微微的风。我们在家乐福下车,两旁高大的悬铃木在风里轻轻的摇晃,特别宜人。
家乐福真是是一座神奇的建筑,四四方方。除了正大门,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门。家乐福的一楼全是衣服和首饰,二楼和三楼是生活用品和食品区。而招聘处在四楼。可是电梯只到三楼,我们问了其中的一位营业员,这位阿姨很不客气的说,你走错门了,从后门走。也许是感受了职场危机,才会对我们这群看起来还像孩子的孩子充满了敌意,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主意。我们最终还是没有去成家乐福。而那位阿姨,应该也能稍稍好受一些吧。
状元教育机构所在的位置在该城市的七中的门口右侧。如果这也算是传销,那么这传销也太嚣张了。房子比较古老,整个二层楼上都写着状元教育几个大字。而该栋的房子的门口,却写着花岭戏院。想必是民间团体租下的房子,然后将二楼租了出去。我在这里呆了近三个月,没有听过有人唱戏,只是见过一些年轻人骑着电瓶车进进去去。后来才知道,二楼的上面,也即是三楼,是一家裁缝厂。
我们在林浩的带领下去了前台等候。林浩一米八大个,皮肤黝黑,除了这个特点外,他的屁股特别大,腰又极细。我和月华感叹,这种天生的性感尤物,真是可遥不可及啊。而这以后,他的风骚走姿,总是我们茶余饭后的笑点。
我们没有简历。林浩让前台的姐姐给我们拿了两张A4纸。那是张简易的简历。我和月华便趴在前台高高的桌子上填简历。好像读书的时候,半蹲在地上,将卷子放在别人的背上胡乱的填选择题一样。
我们填完了之后给了林浩。他看了一眼,把月华喊进了他的办公室,我则是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前台的姐姐一直在疯狂地打电话,反复的问家长要不要报暑假班。这种工种是我最不喜欢的。这是一种骚扰。也许,我不是家长,我没有理由认为是骚扰,它至少可以让家长知道暑假该把孩子放在那里。
很快,月华就出来了。我很担心她,也很担心自己。因为从简历看来,我们的简历是在太水了。我们除了生物,什么也不会。甚至,我们连生物也不会。
月华兴奋的告诉我,不用担心,只是问喜不喜欢小孩子,没有问别的。
我推开门进去了办公室。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等着他下命令似的开口。
“看了你的简历,考研英语能考60分,很厉害。四六级过了,是么?”
我心里有了些底。点了点头。
“我们本次招聘,只是针对岭矿镇,不是市里。”
“不是市里?”
“对的,但是我们有人接送,而且工资也比市里要高,100元一天。”
“我晓得了。“
我从房间里出来。我问月华,我们要去吗?
接着林浩出来了,跟我们说,我们通过面试了。下周五来这里报道。现在可以走了。
我和月华又去了家乐福,不是去应聘,而是去买酸奶。
家乐福高大的建筑,指引着我和月华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