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过后,我和顾谬就再没见过。我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他。
大年初六,初中同学小霞,也是我唯一玩的好的朋友结婚了。她发来请帖,让我务必出场。我已经三年没回去过春节了,要不是回来参加小霞婚礼,我想这个春节我也不会回来的。家,还是在那里。可是,家也不是那个家了。我想到它时,只有逃离再没有温馨。
记忆中母亲从没有好声好气的对我说过话。都说母亲是一个家温馨的来源。都说母亲都有护读之心,但是我从小到大不管和谁打架,母亲从来不问对错,都是先把我打一顿。久而久之,我与母亲便没有话可说。
我们像是前世结仇的仇人,命里犯冲。她从没教过我温柔怎么写。所以我从小长着一张高冷的脸,也是情有可原的。没有朋友也是情理之中。
我不希望别人来打扰我。我更不想去打扰别人。我能和小霞成为朋友,是缘分吧。
小霞是那种活泼开朗的女孩,有次她车胎在上学的路上被钉子扎破了。大中午的一个小人儿,推着一辆自行车满头汗水的在马路上艰难的走着。
我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停下来问她需要帮忙吗?如果那时她回答不需要。那可能我们就没有友谊这件事了。
好在那个年纪的女生,都很单纯,她眨着小眼睛看着我,小声的回答:“要的。”
我对着露出灿烂的笑容,让她坐在我的车后坐,她一手抓着她的车头,我慢悠悠的向前骑去。
在学校门口的修车店里,一起等师傅修好车胎。然后一起进了学校。我们其实是一个班的。之前她觉得我太高冷,见人也不怎么说话。我觉得她过分吵闹。所以即使在一个班里,两人也跟陌生人差不多。
经过这件事以后,小霞常常找我一起玩。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就这样成了好朋友。长大后,经年不见,友谊却依然还在。
小霞在我们的中学当了英语老师,嫁的是同年级的数学老师。平凡却幸福的人生。
初六那天,酒席是在县城顾谬家开的酒店举办的。顾谬当然也被邀请在内。听说他去了日本,以为他不回来的。
热热闹闹的酒席上,都是熟悉的同学,虽然那时候没说过多少话,但毕竟同窗三年,相安无事,也是缘分。
在这座小县城里,熟悉顾谬的人,当然都知道我和他曾经的故事。隔壁的张林,举杯说道:“顾谬现在也单身,沈瑜大美女,你也还单身吧。你们就重新在一起吧。不然我们都为你们着急!”看来这是喝红了眼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的女朋友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多管闲事。他拍开她的手,“没事,都是一家人。”
我腹诽,“鬼才跟你一家人,读书的时候,就你嘴最碎了。”
顾谬不说话,隔着半个桌子,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半个脖子都红了。估计也喝了不少。
新郎新娘过来敬酒的时候,大家吆喝着还要下一场。新郎李瑞笑哈哈的说,“行行,就在楼上的三层包厢。”
我是被拉上三楼的,喝了一杯啤酒,有点发懵。坐在沙发角落里假寐。突觉旁边贴着一个人。我经睁开眼睛一看。
顾谬正一脸笑嘻嘻的盯着我看,“好久不见啊沈瑜大美女。”慢吞吞的说着。好似在咬文嚼字。
我立马坐直身体,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他靠过来,满脸通红的,“你怕什么,怕我?”苦笑道:“你怕我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我。
我轻声道:“顾谬,你喝醉了。”我拿起包,拉开包厢的门往外走。
顾谬跟出来,一把把我压在墙壁上,低着头靠在我的锁骨上。热气呼在我的肌肤上,我觉得有点热。
“沈瑜,你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想你的日子,太tm难了!”
我双手试图推开他,可是我推不动这样一个喝醉酒的酒鬼。顾谬吻住我的嘴唇,双手紧紧箍着我的脑袋。我动弹不得,只能紧紧闭着牙关。
顾谬拉过我进了对面空的包厢,贴身吻着我。我用力拍打着他,他全然不顾。
我顿时头昏脑胀,本来就发晕的脑袋,因为缺氧就更晕了。我全身无力,瘫软下来。顾谬趁机把我放倒在旁边的长沙发上。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可是我的身体却全然没有一丝力气。好像还很喜欢他的触碰。我意识里,深深的知道这是不可以的。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怎么可以这样?我是绝望的,可是身体是愉悦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大床上,白色的床单被子,旁边顾谬一张笑意绵绵的脸正看着我,我立马坐起来,原来这不是梦。多希望这是噩梦!我拉起被子圈住身体。一巴掌啪在顾谬的脸上。
顾谬也不生气,舔舔嘴角:“现在你又是我的了,沈瑜!我知道你和莫深的事。我可以原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一把捏住我的脸,“离开莫深!回到我身边,才是你最好的选择!知道吗!”发狠的眼神。
“顾谬你有病吧!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我可以告你!”我生气的喊着。
顾谬笑了,眉开眼笑:“你确定吗?”此时此刻的我,不着寸缕。他衣冠楚楚,却说着禽兽不如的话语。
我不想再和他多费一句唇舌,围着被子,下来捡起丢在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顾谬冷眼看着我。
我关上浴室的门,打开水龙头,心里在哭泣,我们都怎么了!看着身上的痕迹,我恨不得撕掉它们。可是越用力就越明显。我蹲下来抱住自己。无助懦弱如我。
顾谬在拍着浴室的门,“沈瑜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顾谬冲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晕倒在地板上了。
顾谬弯身抱起我,顺手拉过衣架上挂着的浴巾裹着我,把我放在床上,轻轻拍着我的脸,“沈瑜醒醒。”拉过被子给我盖上。
顾谬火急火燎的拨着电话,“李毅,你现在立马带上医药箱过来N酒店802房,对,立刻马上。沈瑜晕倒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挂断电话,顾谬烦躁的揉着寸头,脸色因为暴躁更显得可怖。顾谬侧身坐在床边,用手抚摸着我的脸。懊恼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你吃那种东西。”
李毅很快赶过来。给我检查一翻,呼出一口气,“她本身就低血糖,加上没休息好,还有...”李毅犀利带着责怪的眼神看过来,“你给她吃xx东西了?”顾谬不置可否的低下头。
李毅咬牙切齿:“作为一个医生,我警告你,下不为例!”看着床上虚弱的人,“她这样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再有一次,你自己看着办。”转身拿着药箱出门,走到门口回头看过来,“等药水打完了,她差不多该醒了。顾谬,爱她就好好待她。不然就放手,有的是爱她如命的人!”甩上门,留下一屋子的怒气。
顾谬费劲的扯开领口,烦躁的踢翻床头柜,狠狠地啐了一口。这几年他暴躁的脾气已经压制的差不多了,在外人看来也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遇到她,她总能把他罪恶的那个他逼出来。那天从珊珊的话里,知道了她已经和莫深在一起的时候,他双眼通红。在夜总会泡了一个晚上。所有的女子,都不如她。都不能让她从他的脑子里消失。
于是第二天,他跑去日本,妄想用工作的繁忙来抹去她的身影,可是在待了半个月后,他发现他越发的想要去见她,去问问她有没有心?去扳开他的心口给她看,他那颗为她跳动的心。
如何的布满血淋淋的伤口。接到婚礼邀请的第二天,他就启程了。他知道她一定会出席的。这一次,他不想再让她从他身边逃跑。
于是他偷偷让人在她的酒水里加了点东西,份量很小,却还是伤了她。但是他不后悔,因为他得偿所愿,她还是属于他的。谁也别想从他身边抢走她。顾谬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看着药瓶里的水,应该还有两个小时才打完。摸摸我惨白的脸。因为病态,更显得小巧,他的巴掌都比她的脸大。这是一间套房,专门留给他的房间。
电话响起的时候,他看了看我,并没有醒,于是轻手关上卧室的门,走到客厅,接通电话,一脸的不耐烦,“说!”
对方被吓了一跳,“谬哥,昨晚怎么样?”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顾谬咬着后槽牙,“这件事不许再提,听到没!”
对方明显被震慑到了,连连应声,“是是是,绝口不提!”
顾谬挂断电话推开卧室的门。我坐在床头睁着两只圆溜溜大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他。顾谬欣喜的走过来,伸手要摸我的头,“你醒啦?”
我侧过头,不让他碰。他收回落空的手,语气温柔的问我:“有没有想吃的,我让人给你做。牛肉粥怎么样。你最喜欢的。”弯下腰望着我的脸轻声细语。
我侧过脸不看他,脸上冷漠的没有一丝血气。
门铃声响起来,顾谬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拿进来一个袋子,“你的衣服坏了,先穿这个。”
我可以不吃不喝,但是我不愿意在他面前赤身L体。我用眼神瞟了一下门口。意思很明显,让他出去。顾谬意会了一下,抬手无奈的摸着后脑勺走出去,顺便关上门。
我拔掉针头,下床从袋子里拿出衣服,是一条淡蓝色的长裙。还有一套同色系的内衣。我不动声色的换好衣服。此时的我已恢复一些体力,就是没吃早饭,整个人还有点晕乎乎的。包包和手机不知道在哪?我找了一圈也没看见。
顾谬在外面敲门,“好了吗?沈瑜,我进来了。”我懒得开口。
下一秒顾谬推门进来。见我一身长裙,脸色苍白,更显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顾谬心疼的上前要抱我。我躲开他的拥抱。往外面走去。顾谬似乎有超长的耐心。舔舔嘴角,深呼吸跟在我身后。
我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了我的黑色包包。拿上它,往门口走去。顾谬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去哪?我送你。”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抓住我的手。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口气告诉他:“放开我,顾谬,你还是人吗?”
顾谬苦笑着松开我的手,“沈瑜,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你要是去找莫深,我有的是办法让他甩了你。”
我看都不看他,劲直走出去。电梯里我靠着墙壁,整个人瘫软,眼神里透着忧伤。我又不是铜墙铁壁,哪能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