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行靠在一辆黑色奥迪旁边,看见我走出来,赶紧打开车门,笑着对我说:“还有几个同学,他们在等着了。”
车子来到福旺大酒店门口,我迟疑着。这是顾谬家的酒店,也是这个县城里最好的酒店。
陆远行下车过来打开车门,见我迟疑,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谬哥请客,所以就在这里了,你不会介意…吧?”
我见他为难的样子,也不想为难他,“不介意。”不介意是假的!我不愿意见到和顾谬他家有关的任何人。
陆远行把钥匙给门口的服务员,领着我上了三楼,酒店一楼是大堂,二楼是开放式的酒吧,三楼是Vip包厢。一共八层。四楼以上是客房。以前和顾谬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带我过来玩,所以有一个固定的包厢是专门留给他的。
陆远行推开包厢门,里面音乐热浪顿时冲击着我的耳朵。我不自在的皱着眉头。见我进来,里头的人打量着我。
陆远行瞪他,“看什么呢,沈大美女都不认识吗?”
“啊?太久不见,一下子是真认不出来。”
我腹诽,“我也不知道你是哪位?”
哪位上前来,要跟我握手,“我啊,赵鹏。”
我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点点头,“你好。”
我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与陌生的人有皮肤接触。并没有伸手。陆远行打破尴尬,接着赵鹏的手,“好久不见。”那人要揍他,“滚远点。”他哈哈大笑。
顾谬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也不说话。
陆远行把我推到他旁边坐着。“谬哥,照顾着点啊。”然后自顾去玩了。自从上次闹不快后,我们都没见过了。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十几分钟后,他开口打破沉默:“你弟的事我听说了。”顾谬轻飘过来一句。“是因为这事才回来的吧?”眼睛看着酒杯,低着头问我。
“嗯。”
“放高利贷的人我认识,我可以帮你。”
我看着他,“谢谢,不用。我可以解决。”
顾谬嗤笑一声:“你拿什么解决?那帮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弟上当受骗,让你来抵债!人家看上你了!你以为你父母为什么一定要你回来!因为你有钱吗?明知道你拿不出这么多钱,但还是要你回来。知道为什么吗?人家指名要你!”顾谬摔了酒杯!“别他妈的当傻瓜!”指着我骂着。
我站起来打掉他的手,“你有病吧顾谬!”包厢里的人听见我们吵架,惊讶的停了下来。
陆远行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开口,“今晚就到这里了,改天再请大家出来玩。”然后一股脑的把那些人推出了包厢。
陆远行担忧的看着我们,拍拍顾谬的肩,“有话好好说啊谬哥,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谈。”然后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我懒得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转身拿着包就要走。顾谬冲过来,从后面抱着我,“对不起,我不该吼你。”
我试图甩开他,他力气很大,丝毫不为所动。我耐着性子,“放开我。”
顾谬贴上我的脖子,“我爱你,沈瑜。”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是我不爱你了,顾谬,放了我吧。”
“我不会放手,沈瑜。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的。”说完吻着我的脖子。我抗拒的推开他,他把我转过来,双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让我动弹不得,狠狠地吻上我的唇。
我往后躲,他一边手紧紧箍着我的双手,一边手扣着我的后脑勺,把我压向他,强取豪夺。顾谬抱起我,放倒在身后的沙发上身体贴着我,我紧闭着嘴巴。他用力捏着我的脸,迫使我张开嘴巴,嘴唇压上我,我呜呜说不清楚。我得到自由的双手拍打着他的肩膀,渐渐的我不反抗了,我呆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
就这样呆呆的躺着,他见我毫无反应,就停下来看着我。我满脸泪水,他捧着我的脸,“瑜儿,对不起。”然后起身替我拉好裙子。
我全程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脸上除了泪水没有任何表情。犹如死灰。他亲吻着我的脸,急切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
我听到这句话,立马惊吓的推开他,站起来,用力的打了他一巴掌,“顾谬,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抓起包包,拉开门,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一路跑出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玉河小区。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立马擦干泪水,拉拉头发,一身的狼狈,也难怪人家异样的眼光。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我付了钱。下了车,整理好情绪,走进去。还好晚上灯光昏暗,没人在意我。爬上五楼,敲了敲门,父亲过来开的门,看我的样子,怪怪的,但也没多问。我低头走进我的房间。父亲关上门,无奈的摇摇头。
这边,顾谬拿出手机,“开个价,多少钱才肯放人?”那边报了一个数。
“你他妈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顾谬舔舔嘴角,“我有一个条件,以后不要再去招惹沈杰一家人!”
挂了电话,抓起外套甩开门走了。
我拿着睡衣进了浴室,思绪万千,一张轮郭分明的脸出现在脑子里,莫深,我怎么想他?呜呜!想到他,我情不自禁的觉得难过。捂着心口蹲下来,任由水珠拍打在我身上,过了许久,打开浴室的门,躺到床上,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和珊珊说钱的事。
顾谬发来一条信息,“你弟的事已经解决了,明天他就会回去。”
我看着手机心想,顾谬,你还想要我说谢谢吗?
又一条新信息进来,“沈瑜,我知道现在的你特别的恨我。但是我不会放手的,我爱你。”
我丢掉手机,不想说话。深深的无力感,就想这样静静的躺着。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敲门,我听见父亲惊讶的声音:“阿杰,你怎么回来了?”
一米八的少年,因为长期沉迷网络游戏,背微微有点陀,父亲看他脸上的伤也不是很重,衣服邋邋遢遢的,牛仔裤还撕破了。
有点心酸拉着他进来,抽起旁边鞋柜上的鸡毛毯子揍他,“好好的人不做,偏要有这些歪门邪道!”沈杰不动声色的任由父亲打,相对父亲的打。那些人的可是狠太多了。
母亲听见吵闹,急忙从卧室出来,一把拉下父亲手机的鸡毛毯子,“好啦好啦!儿子回来了就好啦!你没见他都受伤了吗?你不心疼我可是心疼的。”父亲懊恼的甩开手,走到沙发上坐着,狠狠的抽着烟。
母亲心疼又欣慰的拉着沈杰,“你这死孩子啊?可把妈妈急死了?他们怎么把你放回来了?”
沈杰往我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不耐烦的甩开母亲的手,“我不知道。”他当然知道。他就是不想说而已。然后大步往他房间走去。重重的甩上门。
母亲呆在原地,思索了一下,就过来敲我的们,“瑜瑜,起来了没有?”
我早就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只是不想出来,烦。我打开门,看着母亲,“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一会儿的车回去。”
母亲着急的说,“怎么这么急着回去?阿杰的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解决了。那些人会不会还会上门来要债。”
我苦笑一下,然后说:“既然他没缺胳膊少腿的,就是没事了。您放心,他们不会再来了。”
沈杰这边冲出来,指着我骂道:“沈瑜,你他妈是不是就盼着我缺胳膊少腿的?”发红的眼睛瞪着我。“你最好立马就走!我不想在这个家里看到你!”
我对此已经习惯如常了。就好像此时此刻,我的父母看着他们的儿子这样对他们的女儿,他们依然习惯如常。
父亲骂道:“沈杰,你不要太过分了!”
母亲拉下他的手指,“好啦!她是你的亲姐姐哦。”
沈杰推开她,“我宁愿没有这种姐!滚远点!”
我翻翻眼皮,压制住涌上来的眼泪,转身拉起行李箱,往外走出家门。在门口回头看了看,心口顿时疼痛。这个家,终究是容不下我了。小时候,父母工作没时间。都是我带着沈杰的,给他做饭,给他洗澡,给家里洗衣服,那个时候我才七岁,他三岁。他也曾跟在我身后,甜甜的叫我姐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叫我姐姐了呢?我也不记得了。再见了!我曾经视作港湾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