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的人渐渐开始变得稀少,瞥一眼手表,果然午休时间就快结束了。
薛臻言按原路返回主楼,正当她翻过国际部的那堵墙的时候,一个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啊哈,原来你是躲到国际部去啦?”
又是林闲,怎么今天是和这个人杠上了嘛!“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谢谢。”薛臻言没好气地说道。
林闲用身子挡住了薛臻言的去路,“就因为别人叫你不喜欢的昵称,你就在网上这么写,不大好吧?”薛臻言没法再躲,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这个莫名的瘦高个。
“我愿意,我心眼小,”薛臻言把食指和大拇指对贴着向林闲比划着自己的小鸡肚肠,
“就这么小,行吧?你要是看不过眼,就去告诉她们,或者告诉老师也行,拿着大喇叭全校说也无所谓。”薛臻言头抬得高高的,理直气壮地好像自己是占理的一方。
林闲被薛臻言的气势唬住了一两秒,就立马反应过来,
“我就是好奇,你既然这么不爱当个宠物,干嘛还配合着她们,叫你你就应,还特别乐于讲自己的段子,你那个追着校车捡书包的故事还不是你自己传开的?”
“那……”薛臻言完全没料到对话竟然往这个方向展开了,一时没想好怼回去的话,只好先溜为上,撇下林闲就一路飞奔回了教室。
薛臻言前脚刚进教室,后脚老师就关上了门。林闲迟到了,后门有徐璋几个人堵着不给开,无奈只能敲开前门,在老师的瞪眼和同学的嬉笑中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林闲后排的就是班级第一恶霸徐璋。大家都是两人一张桌子的,偏就徐璋一人一张,还和他的两个同伙霸占着最后一排,总是把桌子往前使劲推,硬是把经济舱升级成了商务舱。
徐璋砸吧着嘴讥笑着迟到的林闲,脚下还不停地踹着林闲的椅子,声音响得连坐在第三排的薛臻言都听到了。薛臻言循声回头正好撞上了林闲略显尴尬的眼神。他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随即低下头就再没抬头了。
“你跟林闲熟吗?”薛臻言用手肘戳了戳正在认真听讲的猴子。
“呃,不大熟。”
“哦哦,我就是看着感觉徐璋他们不大喜欢他的样子。”薛臻言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过于紧挨着的椅子和桌子已经把林闲压得成个纸片儿人了。
“啊,可能吧,不过他们凶得很,不好惹。”猴子无奈地推了推他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
薛臻言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徐璋是薛臻言高一时候的同桌,明明挺高的个子,可是太壮实了,倒显得平白矮了几分。当初和薛臻言同桌的时候就蛮横得很,总是一个人霸着大半张桌子,还总是半带脏字儿地出言讥讽,可是小薛同学也不是好惹的主,脚下少不得要踢回个几脚。
莽撞的进攻自然会被反击,然而如果这是诱敌深入,那胖子可就栽了。尤其还长了一张过于彪悍的脸,要说他受了同桌小矮个的什么委屈也是真不会有人相信的。于是上学期薛臻言就靠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成功让班主任给她换了同桌。
可是现在,似乎冤家又要聚首了。
每周五的最后一节是全年级的体锻课。说是体锻,其实就是自由活动,爱聊八卦的一圈圈的压着操场;爱做作业的在无人的教室里奋笔疾着书;爱运动的当然就更是正当时了,篮球场里男孩子们可劲表现,引得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姑娘疯狂尖叫,排球场那边虽然没那么多观众,但是你来我往训练地也是格外认真。
薛臻言在解散哨子还没响的时候就四处找寻着林闲的身影,果然哨声刚落,林闲就被徐璋勾着脖子拐到小花园里去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同伙。
薛臻言见状立马从另一边也拐进了小花园。她压低了身体,轻轻地悄悄地从树丛间倐地一下溜到假山后面,想从石头缝隙里观察一下情况。然而假山前面还有喷泉池子,还有不高却碍着视线的花花草草。距离实在有点远,薛臻言看不大真切。
不过却能清楚地听到啪啪啪的打耳光的声音和徐璋十分有个人特点的讥笑声。薛臻言蹑手蹑脚地开始攀爬假山,虽说这假山不高,但是要想不闹什么动静的爬上去也是得费点功夫。
到了假山顶上,薛臻言看到了徐璋和他的两个同伙,还有另一边蔫了吧唧摊在地上的林闲。徐璋估摸着已经撒过气了,踹了一脚林闲,又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就带着随从走了。
林闲看他们走远了,也慢腾腾地扶着旁边的长椅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
“喂,你就这样被他们打啊?”趴在假山顶上的薛臻言忍不住地朝底下喊,
“也不还个手!”
林闲循声左右张望,等薛臻言从假山上跳下来才算是知道了这个声音的出处。大约是有点懊恼竟然有人看到自己挨打了,林闲急急地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