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路边上很热闹,吵吵闹闹的小孩围着广场奔跑着,大人的视线紧随他们,眉头皱拢。
卖板栗,烧烤,寿司的小贩,把一个个新出炉的食物,裹上酱汁,递给排队等候的人。
路边上灯火通明,等候的长椅上坐着相互依靠的情侣,互相喂对方吃着手里的食物。
余宝宝靠路边走着,晚上带着凉风,热度减少许多。
临近广场附近,是一个大的商超,商超左边是一个公园,公园里有人工湖和假山,适合晚上饭后散步。
余宝宝突然停住步伐,扭头走进广场,混进一堆堆的人群里。
晚上,大多是一家人出来散步,路灯以及招牌的灯很亮,余宝宝沿着公园的小道走着。
公园里非常寂静,走的快了才能听到少数几人的谈话声,以及虫类鸣叫的声音。
巨树很大,又高又直,沿着小路边上种着,风吹过发稍,余宝宝把头发别过耳后,走进人工湖附近,坐在休息椅上。
湖面上停靠着几支小船,穿上挂着彩灯,有游人坐在上面观景。
余宝宝靠在休息椅上,仰头看着天空,没有月亮,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在天上闪着,一会躲进云里,一会又冒出头来。
安静的让她有些睡意朦胧。
余宝宝闭上眼睛,身上的丧气消散很多。
从她到于家起,于安生一直没有停止过试探,虽然汤娇和于友林口头上有做过制止,但行动上却是纵容于安生的。
她是从徐家那边过来的,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她。
在徐岩给她一份假的亲子报告开始,她便做好了这一天爆发的准备,拿到报告的当天晚上,她用笑刀在手臂上划下了纵横交错的伤口。
一个被生活打压过的人,哪有这么多的自信,一个被家人抛弃的人应该是崩溃的。
“你对自己真狠。”
这是徐岩看到她伤口时说的一句话。
“于家是不会信任我的,即使于家跟徐家有了合作,因为我是从你们手上过度给于家的。”
“他们有试探周期,熬过那段时间,赢得他们的信任这是第一步。”
余宝宝睁开眼睛,低头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距离她从于安生身边跑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时间差不多了。
手机的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姐,你在哪里?”
余宝宝举着手机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继续说着:“姐我在徐家酒店门口等你,你不过来,我就等你多久。”
余宝宝等了半响,才开口道:“等着,我过来。”
于安生看着挂掉的手机,扔掉手里燃着的烟,开着车窗透气。
他眼睛看着窗外,等了很久,直到看见余宝宝出现的身影,才下车。
余宝宝的眼角还是通红,声音也是哑哑的。
她开车门,上了车,坐在后座,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到了于家别墅门口,于安生才扭头开口道:“姐,对不起。”
余宝宝抬头看着于安生的表情,又低垂着头,下了车。
于安生烦躁地关上车门,让司机替他把车子开到地下室去。
于安生虽然暂时会相信她,可过了这段时间,他一定会再度试探。
徐岩给她的资料上明确写着,于安生的疑心很重。
不过消停一会也是好的。
她到房间没多久,汤娇敲门进来她房间:“你跟你弟弟吵架了?”
她坐在余宝宝旁边,手臂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搂紧怀里,像是一个知心妈妈。
“你弟弟被我们惯坏了,性子有些直,但他本性是不错的。”
汤娇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熏的余宝宝头疼。
她眨了眨眼睛,抓紧汤娇的袖子,隔了许久,眼眶蓄满泪水,一滴眼泪滑下落在汤娇的手背上。
她抱着汤娇的肩头大声哭了起来,哭声断断续续,汤娇拍着她的肩膀一直安慰着。
“别哭了,好吗?”
汤娇擦去余宝宝脸上的眼泪,又用手卷起余宝宝的休息,看着密密麻麻的刀口,汤娇有一阵短暂的心悸。
她视线停顿在余宝宝脖颈的项链上,呼吸猛地一悸,手指也僵硬了半响。
“你这条项链还在啊?”
她装出不经意的表情,可余宝宝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慌张。
“这是妈妈送我的。”
余宝宝握紧了胸口的项链。
这是汤娇在第一次怀孕期间,替这个孩子准备的,那时候她的心情是期待的。可随着怀孕出生是个女孩,她日日夜夜遭到别人地嘲笑,那点激动也没了,有的只是对这孩子的厌烦。
若是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她的生活一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她看着余宝宝的脸庞,又看了看她手臂上的伤口,眼中终于还是多出一丝心疼。
可若是对比上于安生,那点心疼也不知道会抛到哪个角落。
“疼吗?”
她小心地摸着余宝宝手臂上的伤口。
余宝宝低垂着头,手臂在她触碰到的那一刻挪开了。
“妈妈别看,难看,会吓着妈妈的。”
她放下袖子,声音小心翼翼道。
汤娇珉紧嘴唇,站起来,夺门而出。
她抛下自己的亲生骨肉,没见到她活成什么样子,心中自然不会可怜。
可余宝宝就是要把这所有的遭遇,遇到所有的伤害和恶心的事情摊开在汤娇面前。
汤娇自然是不会愧疚的,但坐久了安闲的富太太,在看到自己孩子的遭遇那一刻,也会忍不住心生一丝愧疚。
特别是对于这种活在勾心斗角的于家中,虽然收了个养女,但到底没有亲生女儿来的亲切。
于友林在书房里看着策划书正入神,就见汤娇冲了进来,抱着于友林肩头,哭了起来。
“怎么了?”
“她……她真是我们的女儿,她有我送给她的那块项链。”
“是我们的女儿,我是问你为什么哭?”
“我看到她伤口上密密麻麻的刀口,她说若不是我们刚巧找到她,说不定她已经自杀了。”
于友林停顿了下:“是她给你这么说的?”
汤娇摇了摇头:“是……是安生说的,他说他试探了我们的女儿然后激怒了她,才让她忍不住说出这个的,若是安生没有激怒她,她估计打算一辈子都不说。”
于友林皱起眉头:“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把安生跟你说的都告诉我。”
等汤娇说完,于友林皱起的眉头才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