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紧按在报纸上,反复看了几次这段新闻,才弯眼笑了笑,收起报纸,去了餐厅。
早餐依旧很丰盛,餐厅里摆满各种食物,余宝宝照旧拿了两个馒头,和一碗粥坐在里面喝。
助理今天来的很早,她走到余宝宝旁拿起桌边的报纸,坐在她对面看。
余宝宝低头喝着粥,遮盖眼底的情绪。
她碗底的粥见底了,助理才抬起头看向她:“昨晚你去了哪里?”
“去买了些换洗的贴身衣服。”
余宝宝放下碗,嚼着手里的馒头,神情不变。
助理从她脸上打量不出什么,她放下手里的报纸,从她碗里拿出剩下的一个馒头,慢慢嚼着。
“昨天你房间里进去了什么人?”
余宝宝抬起脑袋,盯着她的眼睛:“你监视我?”
“传统如此。”助理面不改色,放下馒头,“按照惯例,新人来茶楼的前半个月都需要受到监控,这是规矩。”
余宝宝垂下眼睛,指甲陷进了软乎的馒头里:“昨天一个小孩跑到我房间,后头有几个人追着他,我怀疑是人贩子,就让他在我房里躲了一晚上。”
“来到这里,你还有同情心这玩意?”
助理把馒头放在桌子上,馒头被她咬了几口,馒头的边缘处沾满了她的口红。
“我只是怕这茶楼出事而已。”余宝宝顿了顿,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万一是谁家的孩子在这茶楼里走失,茶楼的生意和名声恐怕因此也会受到损失。”
听到她说的话,助理扬起红唇,眼角没有一丝笑意。
“你在外头做了什么事我不在意,可在茶楼内你可别犯了什么事情,不然连玛丽也是保不住你的。”
“哪能呢?”
余宝宝扬起无辜的脸庞,起身端着两个空碗,放到了原处。
回过头助理已经离开了那里。
她视线停在桌上被咬了几口的馒头上,走过去,看着上面的口红印,用纸拨进了垃圾桶里。
今天依旧是烈日笼罩,七八月份的时候,是太阳光最毒的时候。才踏出门口一会,便大汗淋漓,衣服能被汗水浸湿的能挤出水来。
她们没学多久礼仪,后背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水。
礼仪室里有一面镶嵌在墙内的大镜子,连接整个墙壁,能看到自己的每个动作。
“老师,开会儿空调吧。”
有女学员耐不住热意,叫唤起来。
在她叫唤过后,其他一些学员也稀稀散散的叫唤着,这一叫唤使得其他认真学礼仪的人,也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教习老师依旧高昂着脖子,挺着笔直的腰,她的每一步动作都非常优雅,不像玛丽有时候散漫无比,懒洋洋地靠墙倚着,像个没骨头的毒蛇。
她额头也冒着细汗,旗袍紧贴着身上很不舒服,但无论再怎么样热,她也得起个带头作用。
一旦开了这头,要求只会越来越低。
“不想学的可以出去。”
不知是因为说话说的久了的缘故,她的声音带着丝丝嘶哑。
因为她的这句话,礼仪室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学着礼仪。
余宝宝没有被这个环境影响,她依旧沉浸在教习老师教导的动作内,轻抬步子,挺起腰,抬起脑袋看着前头。
在她的脑袋上,还顶着五本厚书,随着她的走动,也在左右晃动,不过始终没有掉下来。
不知何时,那老师走到了她旁边,点点头道:“还算有点样子,耐得住性子,只是步伐还不稳,得静下心来。”
突然间听到这声音,余宝宝猛然间停下步子,头顶的书哗啦啦落在地上。
教习老师轻抬手掌,遮掩住唇角的笑容,轻轻看了她一眼,走到了其他学生那里教导。
余宝宝坐在地板上,休息了一下,擦去额头的汗,才继续捡起书顶在脑袋上练习。
礼仪室比其他房间更加闷热,再加上人多,更是燥热的心慌。
午餐余宝宝没碰上助理,这顿饭倒也吃得个安稳。
下午学的是斟茶和倒茶,这次学生们倒没再抱怨热,倒是这杯子因为学习倒茶的手法,碎了很多。
整个茶室,一下午几乎都是乒呤乓啷碎茶杯和茶壶的声音,地上渐满了碎片。
直到那教习老师说了句,“再摔碎了,这些碎了的茶杯谁摔碎的由谁买单。”那落地的碎片声音才逐渐小了下来。
余宝宝一下午也摔碎了好几个杯子。
实在是因为那壶嘴太长,提着那重壶做个几个花式,再穿过腋下放在后背倒入茶杯中。
一不小心,那茶杯便被壶嘴打到地上,当啷一声,碎了。
离开茶室时,所有人几乎都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
一不小心踩上那满地的碎片,可没有谁会负这个责任。等会踩的满脚脏兮兮的血水瘸着走出去,那面子还要不要了。
下午的教习时间比昨天短,或许是因为摔碎的杯子太多了,柜里的储存量不够。
余宝宝回到房间后,没有立马洗漱。
她又看了两小时“茶道”,接着把这本书的内容继续誊抄到宣纸上。
里面的图案余宝宝没有画,她的艺术细胞不行,昨天试着画过一次后,整张摘抄的纸都废了。
不过位置倒是空出来了,等玛丽回来看看怎么办。
还没等她摘抄几张,窗子外面又刮起了大风,桌上的几张宣纸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太阳躲进了云内,天又逐渐阴沉了下去,乌云密布。
“又要下大雨了。”
余宝宝连忙关紧窗户,又捡起地上的宣纸,在桌上摆放整整齐齐,才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
没过多久,大雨就哗啦啦下了起来,像是天空破了个大口子,上面人往下倒着水。
雨下得比前几天都要大,空气中也湿漉漉的,墙壁发着潮,衣服因为这多变的天气,也总是在干与不干中反复挣扎。
她呆呆地看着外面,一道闪电滑过空中,余宝宝双手紧握椅子,手指有些发抖,但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那道闪电。
“轰隆!”
雷声大作,狠狠地劈了下来,连窗户都被这响声震了几下。
她的脸色被闪电照的苍白,眼睛依旧看着外面,身子却像个僵硬的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