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四日，是平安夜。

　　程继川好不容易放程戚予出去了，带上周涵，一家人吃了顿饭，一起吃个苹果，意思意思，就散了。

　　程继川对程戚予没有那么拘束了，程戚予趴在沙发上翻看班群的聊天记录。

　　程继川允许她用手机，但是要求她不能乱发消息，不能乱打电话，还监听她的手机。

　　无所谓了，忍了，大门出不去，总要让他开心了吧，不能硬来。

　　程戚予做了个程序，能够让程继川的监听程序检测不到她的消息。

　　马上就快月底了，准备什么好呢？算了算了，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You do not know， my mood has been around you……”

　　程戚予看了一眼程继川，程继川拿过手机，是林墨书，可以接，不过不能露馅。

　　程继川没有告诉林家人，他让钟博武醒了对程戚予的催眠。

　　“喂，墨书，有事吗？”

　　“戚予，我要去一趟那个实验基地，可能会有一段时间。”

　　“嗯，知道了，墨书，你真的不用什么都跟我报备。”

　　“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好了，我还要练琴呢，先挂了。”

　　“好，拜拜。”

　　聊天就结束了。

　　林墨书闲得慌吧？这是程戚予第一想到了。

　　等等，实验基地？在天城？

　　唐可说，等公历翻了页，转入明年了，再去基地报道，他却没说基地在哪儿，原来在天城。

　　不知道方知序怎么样了……

　　怎么想什么都能想到那烦人的家伙？不过，一想到他，程戚予就心情愉悦，过了今年，他和她就十六了，再熬两年，两个人就十八了。

　　程继川承诺过，待她过了十八，他就不再插手程戚予的人生，也不知道算不算数，坚持了那么多年啊，不差这一年。

　　以前，方知序问过程戚予一个问题，是关于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的。

　　那个时候她的回答是：十九就找个人谈恋爱，谈个两年，等工作稳定了，她就二十了，再结婚生子。

　　方知序问：“戚予，那你想嫁什么样的人？”

　　那个时候，程戚予全方位碾压方知序，她满是不屑的说：“能一直比我优秀的，我们可以互相超越。”

　　然后方知序想了想，又说：“那么刁钻的要求？那你到时候肯定很难嫁出去，我高贵的程大小姐，你别哭哦。”

　　程戚予说：“怎么可能？我那么优秀，怎么会嫁不出去？你还是想想，你怎么才能娶到媳妇儿吧？”

　　“你要是嫁不出去的话，我可以委屈一下，让你当我不能见光的情人。”方知序玩笑道。

　　想来也是好笑，程戚予就顺着方知序的话，说：“什么情人？我程戚予就算要嫁给你，那也是法定妻子。”

　　程戚予又说：“再说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你搞什么一夫多妻制？”

　　“那说好了，你嫁不出去，就嫁给我，当我的妻子。”

　　“只要你受得了我的大小姐脾气，我可以考虑一下。”

　　程戚予想到这里，微微一笑，两个小孩子懂什么啊？还做什么约定？

　　更重要的是，谁真的会把一个无关紧要的青梅竹马放在心上记一辈子？还不是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十二月三十日。

　　明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程戚予捧着手机想。

　　先设定一个定时消息吧。

　　程戚予点开微信，调在三十一日的凌晨零点发送：知序，生日快乐，恭喜你十六岁了。

　　程戚予想了想，觉得这么说太老套了，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埋头苦思祝福语。

　　想了整整半个小时，还是只能想到比较常见，没有比较特别的。

　　程戚予上网搜吧，全是对同事或者父母又或者男朋友的生日祝福语，都不太合适。

　　程戚予只好挑了个比较顺眼的：在你生日这一天，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庆祝，我很抱歉，所以我留下了我的祝愿，愿你新年过后能一直快乐，万事顺心。

　　定时发送成功。

　　程戚予满意的删了这条消息提醒记录，以免惹出什么乱子。

　　程继川走进来，看了看她这个样子，猜到她做了什么，真是成何体统，他失望的转身离去。

　　星亚斯。

　　“爸，我知道了，有空我会多回去的。”方知序不耐烦的应付方天恺的唠叨。

　　“诶，你这小子什么态度呀？对了，小予回星亚斯没？”

　　“没呢，她要是回来了，我还接你的电话，想多了。”

　　“喂喂喂，我好歹是你爸，放尊重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

　　方知序就挂了电话，一股无名火燃在他心头。

　　现在方知序想砸东西，再危险那么亿点点的话，就要犯法了。

　　方知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说：“冷静，她会生气的，别乱动。”

　　“这么说来，都快月底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出来。”方知序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把玩着一个竹蜻蜓。

　　“序哥！”

　　楼下传来孙珠的大嗓门。

　　方知序拿着竹蜻蜓，站在阳台上，回应：“喊什么喊？你不能上楼呀？”

　　孙珠得令，飞奔上楼，猛敲方知序家的门，跟各地土匪头子撞到一起都要抢劫一样。

　　方知序打开门，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说：“干嘛？轻点儿不行？你赶着杀猪呢？”

　　“嘿嘿嘿。”孙珠傻呵呵的笑，看了看客厅，空无一人。

　　方知序给孙珠倒了杯水。

　　孙珠无所事事的玩程戚予给她的通行证，程戚予的家门已经录入了孙珠和孙母的指纹，瞳孔锁就不扫入了。

　　孙珠托了托镜框，好死不死的问：“戚予姐呢？她好久没去学校了，不会临时转学了吧？”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闲，回去刷题去。”方知序没好气的说。

　　方知序不怎么同意孙珠母女住程戚予的家，但是目前他也没什么办法帮她们买到房子。

　　孙珠笑着说：“序哥，你消消气啊，别生气，戚予姐看到了肯定不喜欢。”

　　方知序一听，忍了这口气。

　　孙珠在程戚予家住了大半个月了，和方知序走得挺近，还经常发消息给程戚予汇报方知序的情况，不过她没告诉方知序她发消息给了程戚予。

　　通过这些时间的近距离相处，孙珠已经摸透了方知序的容忍底线，但凡提到程戚予他就完全没脾气了，“程戚予”真是免死金牌，有效期永久啊。

　　孙珠抖着双腿，说她叫了宁雅和赵婉清过来，还有邓文瑞和曹宏睿，不过她哥抽不开身。

　　孙珠感受到了杀气，赶紧说：“不是去戚予姐那儿，”她笑了笑，犹豫的说：“是……来序哥你这儿的。”

　　“我这又不是宾馆，容不下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