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的规模和声势,谁都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个范围极大,警卫极森严的地方。
风清扬走过一座朱栏绿板的小木桥,穿过一片千红万紫的花林,侍卫带着他三转两转,左转右转,终于停在一道极宽阔高大的红色大门前。
“就在这里。”他说:“王爷一定已经在等着您了。”
大门后面是个极大的院子,穿过院子,是个很大的厅堂。
大厅里摆着很宽大的桌椅,高墙上挂着大幅的字画。
侍卫道:“请坐。”
等风清扬坐下后,他的人就不见了。
风清扬本来以为他一定是进去通报,很快就会出来的,想不到他竟一直都没有露面。
庭院寂寞,听不见人声,更看不见人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厅中终于响起了一个温和,却又充满威严的声音:“请用茶。”
风清扬站起来拱手行了个礼,原来这就是靖王爷。
他身材魁梧,眼睛大而深邃,鼻梁高挺,五十多岁的模样。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请坐。阁下就是华山风掌门?”
“正是。”风清扬道。
王爷笑了笑,“你很沉得住气。”
风清扬微笑。
王爷又说:“我早就听说风清扬以一柄剑纵横江湖无敌手,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
“王爷过奖了。”
“赵栀蓝可身在华山?”
风清扬点了点头。
“唉。”王爷双眉一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欲言又止,半晌:“犬子之义此次出征祸福未知。我膝下再无其他……”
“栀蓝是华山的人,也是我未婚妻。我们早有婚约。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们总算有缘能再次相逢。”他打断他说。
王爷怔了一怔,定睛望向风清扬。
风清扬的神色和语气是那样的坚定和不可侵犯。
于是他说:“我只是一个老人。一个需要儿女陪伴的老人而已。”
风清扬不语。
“内人和栀蓝一见如故。我想请阁下和栀蓝一同来王府小住几日,好让她们说说话,你看可好?”王爷又说。
“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和栀蓝的婚期将近,目前恐无法分身。”风清扬说。
“你们江湖中人……”
王爷与风清扬又谈了很多男人的话题,他看起来是和蔼的,是平易近人的。至少今日不像朝堂上、战场上那个叱诧风云的人物。
华山蓝香小楼。
婉儿正坐在梳妆台前,用手托着下巴,思索着些什么。
室内静静的,静得使她有些害怕,于是她打开了那本《唐诗》随意的翻了几页。
在这种秋雨绵绵的长夜里,她更添上了一份哀愁,这哀愁压迫着她,使她惶惑,也使她慌乱。
她来自哪里?
什么出身?
她根本不在乎。
她也不想知道。
她读的书、她受的教育,使她很清楚的明白,她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是她的心思真的能如愿吗?
谁又知道呢。
在长安通往华山的大道上,一匹黑色健马正在狂奔。
马上的风清扬头戴斗笠,身披雨衣正拚命催马疾赶。马后溅起一路滚滚的泥沙。
眼看华山山门将近,他猛勒坐骑,那健马人字而立,昂首长嘶,马上的风清扬甩鞍下马,奔至蓝香小楼。
是他!
一定是他!
于是她急奔向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