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蓝微微偏偏头:“这鱼汤很好喝。”
“你喜欢就好。”张三丰不看她,凝视着边下的草丛。
“张大哥,你有心事?”栀蓝问。
他低头摇了摇头,啜下一杯酒。
风清扬剥好一只虾,放到了她嘴里。
“有事不要隐瞒哦。”她说。
张三丰别开视线,沉默不语,一脸不知该怎么说好的表情。
风清扬饮下一酒杯:“别故弄玄虚,好不好。”
张三丰吐了口气:“有女人在追我。”
风清扬给栀蓝夹了块鱼肉。
“好吃。”她笑说。
“你们这是在干嘛?都不关心我!”张三丰嚷嚷道。
“有女人追你,你想说,就说啦!”栀蓝说。
“准确来说,有女人追杀我!”张三丰说。
“嗯。画面马上从爱情戏换为历险记。”风清扬笑说。
“有人在追杀我,是追杀昂。“张三丰说。
“我听得清。”风清扬笑了笑。
“午后,我拿着你给我的那张渔网,哼着曲子,就是在游轮上我吹奏的那一首缠绵悱恻的曲子,我哼着哼着哼着,竟然浑然忘我了。”张三丰说。
“张大哥,你讲故事比作家写书还要细致!”栀蓝凝视他,不停地笑。
“这样画面才有真实感!”张三丰说。
风清扬接着喝了几杯酒。
张三丰又强调:“这不是故事。是真的!只是我讲的比较艺术。“
“说重点!”风清扬说。
张三丰耸了耸肩:“我就这样哼着,哼着,哼着……”
风清扬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说的话,他实在忍不住,说:“有蚊子吗?”
“我哼曲子,像蚊子吗?”张三丰说。
“张大哥,女主什么时候才能登场?”栀蓝问。
“不是女主,是女配。这一点你要弄明白。”张三丰说。
“哦,哦,我知道了。反正都一个意思。”栀蓝说。
“绝不是一个意思。”张三丰说。
张三丰又望着风清扬,说:“你别这样看着我,行吗?虽然我潇洒倜傥。”
“听你说了好久,我只听到了哼呀,哼着,哼着,哼呀……”风清扬笑。
“这是开场!”张三丰强调。
风清扬没有再说什么,决定静静地听他说。
他又饮下一杯酒,果然开始了。
“我就这样哼着曲子,拿着渔网来到大海边停了下来。我的眼角余光感觉到我的身后有东西在动。然后,我快速地转头望去……”张三丰说着,拿起了酒杯。
“然后,你看到了什么?”栀蓝问。
他一仰脖,喝干了这杯酒,说:“我猛地一转头,什么都没看到!”
听他这样一说,栀蓝的表情就像中了魔法一样,“扑通”一声,趴到了桌子上,不抬头了。
张三丰望了望风清扬,风清扬也望了望张三丰。
风清扬开口说:“栀蓝是在学你!”
他搂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摇晃她:“栀蓝别闹了。”
她直起身子,左右扭动脖子放松肩膀之后,眨了眨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对着风清扬微笑。
“你真像个小孩子。”风清扬摸摸她的头,爽朗的笑了。
张三丰咳嗽了一声,接着说:“然后,我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来了一艘小渔船,括号是那带篷子的那一种。掠上船来,我对渔夫说,我要出海。他点了点头。我说,不是真出海。他摇了摇头。我说,就是出海。他傻了,不知怎么反应了。”
风清扬紧紧的搂住栀蓝的肩膀,栀蓝扬起那密密的两排长睫毛望着风清扬,说:“风大哥,你的手臂好强壮!”
“你喜欢?”风清扬望着她。
“喂,画面不能这样切换的,不正规!”张三丰嚷嚷道。
栀蓝再次直起身子,笑说:“张大哥,若不是这样。我会被你笑喷的。”
“严肃!”张三丰说。
“然后,然后,我讲到哪里了?”张三丰又说。
“你是讲到出海,哦不出海,出海,哦就是那个出不出海的地方。”栀蓝说。
张三丰继续说:“渔夫明白了我的意思,是要出海,而不是远行。当我的小船,那只弯弯的小船到达了我的目的地时,我立刻拿出了风清扬给我的渔网。我用了一个极其潇洒的姿势做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将渔网瞬间掷了出去。”
“然后……然后,当我收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渔网是破的。”
“那张大哥,你是不是很激动?”栀蓝稀奇的望着他。
“我当时的模样是冷静的。不,准确的说是冷峻。就是从侧面看上去是有着深邃的眼窝、高高鼻梁的冷峻男人。”张三丰说。
“你的花样,快把我弄疯了。是不是还应该有音乐响起?”风清扬说。
“正确。这个时候真的响起了音乐。不过,不是普通的音乐。那是渔夫的笑声,那笑声就像银铃一般回荡在空中。我惊呆了,我转过身来望向他,他也望着我,就这样四目相对,持续了一会儿,我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电流射向了我,那是来自他的电流,绝对不是我的。”
栀蓝说:“等等,让我猜一下。那渔夫一定是看到你的眼窝、你的鼻梁以及你潇洒地无懈可击的姿态,他……他……”
“那渔夫是个女人!”风清扬只说了这一句,没加任何形容词。
“正确。我越看她越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得。可是我想不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竟突然拾起一把剑向我刺了过来。当然,我躲过了。”张三丰说。
“当我下船的时候,她对我说,还记得那一天的玉毒洞吗?”
“原来是在山洞里不穿衣服练功的那个女孩子呀。你怎么说的?”栀蓝笑了笑。
“我没理她,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张三丰的眼光停留在她的脸上。
栀蓝没能说一句。
她用手帕擦擦眼睛,怔怔的望向风清扬,夜色里,她的眼睛亮的出奇。
风清扬的眼睛也望着她,他的眼睛里闪着光,是一种充满柔情的光芒。
风从海面掠过,月亮在天空中缓缓移动。
张三丰的眼睛阴暗了下去,他望向杯里的酒:“我讲的有意思吗?”
“张大哥,你讲的很有趣味!你是我们大家的开心果!”她说。
张三丰凝视着栀蓝,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